謝絕聞聲側了側目,“素來隻見你穿白的,也不知道穿紅衣會怎麼樣?”
說著,不由腦補了一番。
以為她說的是嫁衣的獨孤曦微低下頭,聲音輕如煙塵,“你胡說什麼。”
胡說?
她隻是欣賞呀。
接下來的幾日,謝絕睡得昏昏沉沉,上次和沈一鳴去南陵時,她就嘗到過一次海上行船的苦果,沒想到這回暈船的反應愈加厲害了,直吐得腹中苦膽水都倒出來了。
她不知曉的是,上次乘坐的船與此次驛站準備的船隻,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獨孤曦微看她吐得這麼受罪,臉色刷白不說,連飯都吃不下,一天焉焉的躺在船艙不敢動彈。
一動,或是見水,那種惡心翻湧的感覺便又會湧上來。
秋風漸涼,水上的微風更是攜著一絲濕鹹的涼意,從船艙縫隙吹來。
謝絕額間的兩縷發繚亂飛舞著。
他從外間進來,在她身旁坐下,“我找漁夫要來了一個緩解暈眩的法子,我給你試試吧?”
她有氣無力地望去,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怨和難受,“什麼法子?”
獨孤曦微見她這幅孩童模樣,心中更是柔軟,“封穴。”
執起她的手,輕捏著拇指與食指之間的穴道,一股酸脹感令她清醒了不少。
沒一會兒,那股惡心煩悶的暈船感似乎真有消減。
她打起了幾分精神問道“賀蘭漣醒了嗎?”
“醒了,這會兒正鬨著要見你。”他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闡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事,但說罷卻微微抬眸,眼神清明,“要見麼?”
“不見。”謝絕想都不想就拒絕。
他麵色稍霽,正想問一句為何。
突然聽到船艙外傳來一陣吵鬨的騷動聲。
此次出行,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僅有謝申和鳳清然兩人知曉。
“出去看看。”撫了撫胸口,謝絕感覺那口淤堵的濁氣總算是順下去了,便起身和獨孤曦微一道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將船艙中的帷帽給他戴上,“你這容貌太過紮眼,還是藏著些,留給我一人賞心悅目吧。”
獨孤曦微道“相馬失之瘦,相士失之貧。”
她停下問道“這是何意?”
“相馬者往往因為馬瘦而看錯馬的材質,相人者往往因為人窮而忽略人的才能。”
謝絕大笑,“哦,你是說我以貌取人啊。”
他神色端正,一本正經回道“正是。”這模樣倒是頗有幾分當初在太學中教授禮製時的夫子模樣。
霽月建國百年來,從不允許男子為師,也不知他當初突破了多少阻攔才做到在太學從教的一職。
若不是才華得以服從,想必也不會輕易得到陛下的許可,進入太學。
畢竟,這裡可是王孫貴族的學堂。
“其實也不是以貌取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從不掩飾對你的愛罷了。”
獨孤曦微掃來一眼,“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哈哈哈哈!”
這句話她不用翻譯也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