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方悠然被郎南山捂著口鼻,嗆得直悶聲打咳,賽雪的小臉慢慢被暈紅爬上,白裡透紅如初開的紅梅。
眼眶中的水光不受控製地泛起,一串晶瑩順眼角滑落,砸在了郎南山的手背上。
什麼觸感?
為何這樣軟?
郎南山愣了愣,盯著手背上的一抹淚珠痕出神。
在滿腦子的國家大義和大局穩固中,郎南山的腦子裡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
突然好想弄清楚,為何女子能哭得如幼鹿一般?
下一瞬,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愣神中,郎南山鬆開了手,見方悠然手持梅木簪子刺完他的手臂後就退到了一掛絲簾後麵遮擋住身形,透過薄絲,郎南山能看出對方對自己是一副戒備的樣子,梅木簪隨時都能刺到自己身上。
郎南山覺無可察地笑了。
不是幼鹿,是個有脾氣的梅花鹿。
反應尚可,力道欠缺,不懂得拉開距離說明內心實際並沒有把自己視為敵人,沒有給予致命的一擊刺向脖頸說明沒有受過任何的訓練,掙紮拔簪刺臂隻為情急下脫身的手段。
是隻普通的,但有脾氣的梅花鹿。
總體不錯,看來一般的虎狼想要生吞活剝她,得小心被反殺了。
郎南山摸著手臂上被刺出來的小凹陷,憑著多年的經驗,心裡已經給方悠然定了性。
“我念你身世孤苦,這一刺是給你長個記性,往後在小館行事務必聽從牧公子的規矩,你真若手腳不乾淨或有其他暗心思,彆說護你,整個洪朝你都休想好生地待著,明白了?”
方悠然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感歎這新小倌兒以前定是過的耕田種地的日子,還是苦日子,否則手勁怎麼能這麼大,手上的繭子磨得她兩邊側臉下顎處生疼。
“明白……”
想不到梅花鹿也會放狠話,郎南山隨口就應了,等反應過來已經追悔莫及。
郎南山,你又不是真的小倌兒公子們,你應什麼!
“那個,我……”
“諸位客人可找好坐席了,本宮年紀輕,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大人海涵。”
郎南山剛要解釋,就聽見身後的閣樓宴席中顧寶玥高亢的聲音傳來,渾身忍不住打一個機靈,趕緊貼著門窗邊站,恨不得和木頭縫隙融為一體。
這一番動作當然沒躲過方悠然的注意。
這新人小倌兒還沒從了顧寶玥?
按照顧寶玥風風火火的個性,方悠然不信如果顧寶玥當真要強,區區一個小館公子能不屈服於當朝長公主的威逼利誘下。
上次開門一撇看到的臉上的一個清清楚楚的巴掌印定是顧寶玥打的,難道是這次直接想躲開顧寶玥?
那為何這些天顧寶玥不直接問她小倌兒的事情,讓她當小倌兒的引人?
方悠然突然想到,牧雲風說過,有些男女在尋歡這件事上確實不願意假他人之手,也不願意過他人之口。
看來,顧寶玥就是這種人了。
一瞬間,方悠然對麵前的新人小倌兒產生了一點點的同情。
“你麵容姣好,若真不願委身於桃色富貴,記得向牧公子說清訴求。”方悠然好心地提醒一句,畢竟她也不好在此時冒昧地問對方。
桃色……富貴……
郎南山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人中,不想再討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