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道恨意滔天的聲音,獨孤漢並不意外,如果進入府門,沒有遭遇襲擊,那才是怪事了。
他冷靜的舉起手中的長劍,一個格擋,長劍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名年近五十,身穿侍女服裝的中年女人,手持短箭,朝著獨孤漢襲擊而來,短劍跟獨孤漢的長劍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獨孤漢在格擋過後,長劍微微一收,反手一揮,劍刃劃過中年女人的脖子,中年女人瞬間倒地,躺在地上,抽搐一下後,再無聲息。
“唉”
此時,前方傳來一陣歎息聲。
獨孤漢此時才看到,在前院的正前方,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雖然此時的她鬢角微白,卻不失高貴典雅的氣質,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
“統領大人”
這時乞伏子氣喘籲籲的帶著雍州軍將士跑了進來,朝著獨孤漢彙報道。
獨孤漢卻沒有回應他,而是眼睜睜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究竟想乾點什麼。
“她是服侍了我幾十年的侍女,我叫她走,她走了,沒想到又回來了,你們說,她為什麼不怕死?”
張寔夫人,盯著獨孤漢的眼睛,麵無表情的說道。
獨孤漢並沒有回答她,他根本猜不透,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想乾什麼?
“我是張寔夫人,雖然我不明白你們男人間的事情,不過作為張寔的夫人,你殺了我的丈夫,我是非常恨你的,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你了”
張寔夫人完全沒有一絲恐懼的樣子,反而就像老朋友聊天一樣,娓娓道來。
“老妖婆,你究竟想乾什麼,裝神弄鬼,讓我砍下的頭顱來看一看”
乞伏子聽到她罵自己的統領,於是大聲的嗬斥道,隨後提著長劍慢慢朝著張寔夫人走去。
此時的獨孤漢,已經想通了,也明白了她的打算,正是如此,他也是佩服眼前女人的勇氣。
麵對死亡,很少有人能夠做到無動於衷,而眼前的女人做到了,如果猜的沒錯,她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死亡。
而她的打算隻有一個,就是擺下空城計,好掩護張寔的子孫,有更多的時間來逃跑。
果不其然,張寔夫人嘴裡一直在絮絮叨叨,對於乞伏子的上前,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你們不知道,我跟張寔成親三十幾年,一直相敬如賓,他就算納妾,都會提前跟我商量,他對我很好”
“他是家中的長子,從小就被當繼承人來培養,他確實很優秀,學什麼會什麼,在他接受涼州牧後,整個涼州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如今他死了,涼州也沒希望了,沒希望了。。。。。”
張寔夫人說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眼皮子也仿佛快要睜不開,最後在一聲嘟囔中,嘴角流出一抹黑血,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這是提前服下了毒藥,她根本沒想活下來。
真是一名剛烈女子!
她的這一手操作,倒把乞伏子給整不會了,他剛走上去,還沒舉起長劍,張寔夫人就死了,他找誰說理去。
隨後,他無辜的回頭看著獨孤漢,眼神中想說著,這不關他的事。
“雍州軍,全力追擊張家殘餘勢力”
獨孤漢盯著乞伏子的眼睛,嚴肅的說道,雖然他感歎張寔夫人的剛烈,但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特彆是張家那一位尚且年幼,卻是未來前涼的君主,那也算是一名出眾的人才,為了避免禍根,直接根除是最好的。
“是,統領大人,隻是。。”
“往北,北城門,任務沒完成,你們就不必回來了”
獨孤漢用一種近乎沒有感情的語氣說道,因為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隻有自己重視了,乞伏子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是,統領,弟兄們,我們走”
乞伏子渾身一哆嗦,這是獨孤漢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口氣對他們說話。
乞伏子一揮手,所有的雍州軍,跟隨在他身後,快步走到府門,跳上戰馬,朝著北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