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七寶齋。
熱氣騰騰的銅鍋裡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桌上擺滿了各色食物,葷素搭配十分齊全。
軒轅晏正專注的往銅鍋裡加菜,又將熟了的吃食往身邊的小姑娘餐碟中放。
他忙的不亦樂乎,小姑娘吃的也十分暢快。
這小姑娘,自然便是上官清悅。
一時間,二人誰都沒說話,靜謐的氣氛裡卻隱隱透著溫馨與甜蜜。
天氣越來越熱,冬日裡七寶齋有多遭同行嫉妒,此時就有多少人在幸災樂禍。
這麼熱的天再去吃那熱氣騰騰的鍋子,恐怕隻有傻子才會這麼做!
然而,打臉來的十分迅速。
因為人們發現,七寶齋裡的冰盆跟不要錢似的擺的到處都是!
在店裡用飯的客人,非但感受不到絲毫暑氣,相反十分清爽宜人。
再加上本就有著冬病夏治的說法,大熱的天吃著熱乎乎的鍋子,吃完後非但不覺得熱,反而覺得通體舒泰。
如此一來,七寶齋的生意不降反增,十分紅火。
看著身旁吃的津津有味的姑娘,原本已經吃了八分飽的軒轅晏,忍不住又多吃了些。
待二人終於吃飽喝足,各自捧著一杯放了銀丹草的清爽果飲,慢悠悠的喝著。
上官清悅這會兒才有了興致詢問
“殿下不是說要與我講講之前被綁架之事麼?如今可是已經水落石出了?”
軒轅晏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的心可真大,居然吃飽喝足了才想起來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姑娘立即像隻貓兒一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趁其不備,他突然俯下身偷了個香吻又迅速離開,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上官清悅先是一愣,而後悄悄紅了耳根。
自從他們二人定親後,某人的舉動愈發的大膽。牽牽小手什麼的,都快成常態了!
她嗔了對方一眼,“說正事呢。”
軒轅晏輕歎一口氣,壓下心中泛起的苦澀。他也是躊躇了許久才下定的決心,可話到嘴邊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他的親生母親三番五次對清清下黑手,甚至一度想要取她性命,清清知曉後萬一對自己生了厭棄之心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就忍不住想要退縮。
可是,他心裡又十分清楚,彼此心悅的兩人之間,是絕對不能存在隱瞞或者謊言的。
上官清悅見身邊之人神色反複變幻,似乎遇到了十分困難的事。於是她柔聲道
“殿下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不妨說出來,我也幫著出出主意。”
軒轅晏牽起對方的手,緊緊的握著,說道
“清清,你可否答應我,無論接下來我說了什麼,都不要生出離開我的心思?
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他說的專注又深情,使得上官清悅有於瞬間的迷失。不過她很快又恢複了理智,略微沉思了會兒,才回道
“殿下,這個我不能保證的。”
她不是什麼戀愛腦,不可能無論對方做了什麼都不離不棄。
比如變心,又或者傷害了她的家人,諸如此類的事一旦發生便再也無法挽回。愛情是珍貴的,卻不是生活的全部,她一直有這個清醒的認知。
軒轅晏先是一愣,而後直接笑出了聲。方才仿佛入了迷障,這會兒聽了小姑娘的話反而豁然開朗了。
自己喜歡的就是她澄澈坦蕩的天性,鮮活靈動的性格以及堅韌勇敢的品質。
這樣的女孩,他不該以世俗的想法去看待。
於是,他坦誠的說道
“清清,當年你被奶娘偷出府後又丟棄鄉野,這背後指使之人——是我的母妃,當今的靜貴妃。
對於這事,我很抱歉。”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因為無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她與家人失散十多年所遭受到的傷害。
他不清楚當年那個奶娘將清清丟棄在鄉村是一時心軟,還是單純遵照了他母妃的命令。
並且,無論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