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沉默良久,才頗有些無語回道“回大人,民女試種的新糧,是家父生前從外邦帶回。因隻有這幾十斤糧種,彌足珍貴,說是價值千金,並不為過。”
堂外圍觀的百姓哄的一聲笑了。
人家說糧種價值千金,又沒說問那婆子要一千兩金子。
自己聽不懂,反倒誣蔑起彆人來。
鄭諄坐在堂下,捋著胡須,笑道“這個老夫可以為秦小友作證。秦小友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楊氏轉頭就想罵人,結果一看到那人端端正正坐在堂上,滿嘴的臟話頓時咽了下去。
縱是楊氏再無知,也知道能在刺史大人開堂審案時坐在堂上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還秦小友……
這個小賤人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好靠山。
堂內堂外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任誰都能看得出,堂上這位老者,就是為了給秦姝撐腰而來。
不知道這老者究竟是什麼人。
好像連堂堂刺史大人在他麵前都客客氣氣、以禮相待。
章大人用力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道“劉楊氏,你狀告秦氏謀害你女兒,可還有其他證據?”
楊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額角不時有汗珠滴落。
想了又想,楊氏總算想起一件事,“回大人,大人有所不知,民婦的小姑,原是嫁給這秦氏的二叔。”
“姑爺以前富貴的時候,曾答應替二妮兒拿銀子看病。後來姑爺犯了事,民婦擔心閨女以後的病沒銀子抓藥,就上門去問。誰料那賀郎中關門回了鄉下,之後就再沒回來。”
楊氏惡狠狠瞪了秦姝一眼,用力啐了一口道“說不定那賀郎中,就是被這淫婦給害死的!她就是看不得我們家二妮兒好。”
秦姝冷笑這話倒不假,賀郎中的確是她找人殺的。
但是她不承認,誰會知道呢?
想到這裡,秦姝冷著臉,緩緩回道“回大人,當日民女聽這婦人提起,二叔曾托人為劉二妮治瘋病的事,想起當初民女爹娘新喪,民女想要開棺見爹娘最後一麵。”
說到這裡,秦姝又忍不住紅了眼圈,“但二叔執意不肯,與民女當場起了爭執,甚至威脅民女身邊的老嬤嬤,不許出去亂說話,還堅稱民女是患了失心瘋。”
“那日二叔派人將民女關在房內,還派了人過來為民女診病。春嬤嬤感覺那人舉止詭異,又來得太快,便沒讓他進門。”
“民女聽聞劉二妮也得了‘瘋病’,且是二叔找人花銀子替她診病,便讓春嬤嬤過去看看,確認一下此人是不是二叔曾為民女找來的郎中。”
秦姝看著楊氏震驚瞪大的眼睛,唇角微微一勾,道“經春嬤嬤與賀郎中鄰居確認,他就是當日二叔尋來,想要加害民女的庸醫!”
“而那賀郎中,早在得知二叔陰謀事敗、被拘押當日,便已棄店離開。”
楊氏聽完,瞬間瘋了,也顧不得後背疼得要死要活,一下子跳起來,朝著秦姝就撲了過來,“你胡說!我家二妮兒,確實得了瘋病!她就是得了瘋病。”
楊氏這次真情實感哭得滿臉是淚,“她老念叨自己嫁了人,嫁得還是昌原縣太爺的大公子,還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