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漠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側,又悄悄放下,他抬起步子下樓走到陸相挽身邊。
“怎麼了?”
他問得溫柔,但陸相挽此時並沒有注意到。她在想,一個缺愛的人怎麼會對婚姻這麼執著。
是因為缺少母愛所以渴望完整的家庭嗎?
那他對她會是什麼感情?
還是僅僅是把她當做他不幸裡的填補?
如果當真是這樣,他這麼缺愛和關懷,恐怕會執著地不肯放她離開。
陸相挽目光呆滯地沉浸在自己整理和推理的海洋裡。壓根沒聽見薄時漠在說什麼。
直到他捏住她的兩頰。她恍然回神。
“你聽見了嗎?”他還有耐心問她。
“什麼?”回神地太突然,陸相挽現在腦海裡還有些混亂。
“你在想什麼?”
“沒有。”
她費勁掙開他的鉗製,慌慌亂亂地繞到他後方倒了一杯水。
薄時漠起先倒也沒有用多大的勁,她開始掙紮他也就慢慢鬆勁了。
陸相挽喝著水,薄時漠還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
陸相挽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總覺得似乎他比以前消瘦了。仔細想想在這些日子裡,他們好像確實沒怎麼見麵。
“薄時漠,你能告訴我,你娶我到底是為什麼嗎?”
陸相挽放下水杯,就這麼站在他的背後問他。
“如果是為了孩子,以你的性格,不至於不離婚。如果是為了彆的權勢,李歲安會是你更好的選擇。但如果是我身上有什麼特彆的,獨一無二的,足夠讓你選擇我的,我著實是想不出來。”
薄時漠背對著她,夕陽的餘暉正好照在他微微轉過的半張臉上,和很堅硬的五官。
這畫麵是很美,但她無暇欣賞。
她等他答。
但他不說,她就隻能接著問。
“如果你沒有放我走的打算,我也就逃不了,那你告訴我又何妨?”
他終於轉過來。
整個人沐浴在餘暉底下,如真如幻。
“好啊,那我告訴你。”
“我在婚後,對你日久生情。”
他含著笑,說的幾個字輕飄飄的,似真的,又似調侃般假的。
她一下也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比起薄時漠的從容,陸相挽已經瞪大了她的眼睛。她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她以為會是彆的什麼。她想起什麼彆的可能的緣由但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
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此時逆著光,站在光裡,分明有清楚明亮的輪廓,可陸相挽就是看不清他。
直至他逆著光走出來,穩穩地站在她的麵前。她還沒回過神。
他突然說得一本正經,“你好好考慮考慮。”
他倒過水,端著杯子徑直上樓。
這個理由確實很充分地解釋了他為什麼不離婚,甚至解釋了為什麼他在床事上樂此不疲的原因。
陸相挽覺得仿佛一切事情都因為這句話變得通順。
雖然她不懂,但姐姐說過愛一個人就是會想和他結婚,和他不離不棄。
仔細想想。
孩子們都在慢慢長大,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兩歲半了,她和薄時漠結婚也有三年半了。
這三年半不說幸福,起碼她和孩子們平平安安的有個完整安全的家。
既然薄時漠也沒有惡意,那她要怎麼對待這段婚姻。
是繼續冷處理,還是試著接受,也對他日久生情。
想著想著,她是越發得覺得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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