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她心裡挺為淩司如覺得悲涼的。
“陪我在涼亭上坐會吧。”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陸相挽此刻看薄時漠的眼睛就透著從心底來的透涼。
她心底裡真的很失望。雖然可能隻是兒時的戲言當不了真。可是它給人造成的傷害也是真實存在的。
她心裡永遠過不去這個坎。
她不能在知道了薄時漠是這麼個殘忍的人之後,還能安心呆在他身邊。
說罷就獨自遠遠走在去涼亭的路上。
薄時漠在後麵追著,拉住她的手臂。
他平時其實很少能在陸相挽身上感受到她的氣場。但今天,她對他是生人勿近的冷拒。他每對她走近一步。她就會立即轉身走遠去。
“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我在寫一首譜子和填詞,前些天剛剛得了靈感,現在有寫的欲望但又覺得哪哪都不滿意,所以想出來逛逛。”
她想把手臂從他手裡掙脫開來。可是薄時漠死死拉著,她真的掙脫不開。
“那為什麼來這裡?”
他從來沒帶她來過這裡。
但這裡離明月莊很近,就隔了一個山頭,如果站在明月莊的花園頂上眺望,就可以看見這裡。
“我就是有點忘了,紅色杜鵑花本來是什麼樣的。”
她的初心不是來看這片大紅色的,可是她現在就站在這蔓延開的衝眼的紅色裡。
就像她已經又站在血泊中。
現實裡,被血染紅的白杜鵑花是不是和紅杜鵑花一樣紅,她從前作曲的時候還會單純無知得問。
可是現在。
她已經懂了。
血的紅在心裡,花的紅在眼裡。
看見過的會忘記。
但記住了的起碼她現在還記著。
她已經忘不了那片紅。
她有點害怕。
“我們回去吧。”
她拉著薄時漠就要下山。
薄時漠不肯走。
他就站在原地,陸相挽拉不動。
“你現在願意待在我身邊了嗎?”
陸相挽早上剛和他示好。
現在待他又如此疏離。
他明明已經立即滿足了她的願望。
他不懂她到底是在不滿做作什麼。
他實在是受夠了她的若即若離,他的心緒總是不由自主得被她牽動著。
一旦她想離開,一旦顧京南比他更讓陸相挽聽話。他就控製不了自己會發瘋。
他想讓陸相挽離不開他,
想讓她時時刻刻心甘情願跟著他。如果這一切隻有愛可以做到,那他也想她愛他。
哪怕他還不懂怎麼愛上她。
或者不愛她。
不那麼愛她。
“什麼?”
陸相挽有幾秒鐘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知道有多可笑。
她隻管費儘全身的力氣終於掙脫了他握著她的手臂,她順著坡往後退一步。
正麵朝著薄時漠看他的眼睛。
他站在上坡,身高又比她高。陸相挽隻能仰視他,但這樣的站姿好像又一次提醒了她。
她和他的地位到底有多麼的不般配。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薄時漠不想用強硬的手段。
他就是想他們之間能和薄堪和白頌清之間一樣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