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學姐的先生?”
她這話是看著薄時漠說的。
語氣興奮異常,臉上也是驚奇。
因為賀寂州不知道陸相挽是畢業於南城藝術大學的,加上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學姐不學姐的,更是不知道先生在文雅的表達上還有丈夫的意思,所以僅僅隻是順著小姑娘看薄時漠的視線也看著薄時漠。
但幾秒之後,又因為知道薄時漠身邊隻有陸相挽是南城人,可以和這小姑娘扯上一點關係,所以他稍微動下腦筋聯想一下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賀寂州冷笑一聲。
這還是頭一回陸相挽的名聲比他和薄時漠加起來都要大的,他很不能適應。
“不認得我們,卻認得陸相挽,真有意思。”
“對,他是。”
他說這話的語氣像是在擺爛又像是在賭氣,邊說邊轉身走回薄時漠坐著的那長沙發,稍微在空中跳起一點再在沙發上掉坐下,鬨得動靜略微有點大。
“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們,你見你媽媽最後一麵是什麼場景了嗎?”
小姑娘看在陸相挽的份上,猶豫之下還是張口了。
“她是被人蒙著眼睛,塞了嘴巴給搬走的。”
賀寂州聽到了希望,原本坐下的時就背靠著沙發墊的腰立馬就挺直坐起來。
“見到是誰帶走的了嗎?”
他問得太迫切,眼神裡的錚亮有點嚇到了謝柳都。
“我當時躲在床底下,隻能看到他們的腳踝。”
“記得其中一個腳踝有三顆成三角形圍著的痣。”
賀寂州也不知道這樣的證詞有沒有用,但好歹也算是有點進展和希望了呀。他偏頭看一眼坐在一邊的薄時漠,薄時漠的頭倒是抬起來了,賀寂州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方向應該也就是小姑娘站得那位置,就是他覺得薄時漠眼裡輕飄飄的,有點在看又有點分明走神了的感覺。
這證詞,反正賀寂州是拿捏不清楚。
他想著乾脆就把人帶回去了再說。
“小姑娘,帶你去北城和你學姐見一麵怎麼樣?”
能見陸相挽,謝柳都當然很高興。
就是,這南城的禮儀還是要遵循的,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隨隨便便答應和幾個陌生男子去外地呢?這是絕對不行的,可是她又舍不得放棄見陸相挽的機會。
她好猶豫。
“這,我要和我家裡人說一聲。”
賀寂州知道這事現在就可以算是落實了。
語氣很輕鬆的又靠在背墊上,微微抬手。
“當然可以。”
謝柳都告彆之後就出門。
薄時漠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收回來了,兀自偏頭看著窗外。
賀寂州往薄時漠身邊坐近一點,拍拍薄時漠的肩膀。
“我看啊,沒戲了,這小姑娘啊,就隻喜歡你前妻。”
“你要不再相一個?”
賀寂州指指窗外。
看太陽的位置,時間應該還早,樓下的校招應該也沒結束,賀寂州這是在調侃薄時漠,要他站在玻璃邊再往下看看,說不定他還能找到一個滿意的。
薄時漠偏頭瞪賀寂州一眼,又恢複神色淡漠的樣子的走出門。
在嘴賤這方麵,賀寂州要是有心作,還真是沒人能比他更能說。但賀寂州倒不怕薄時漠發火,他欣喜薄時漠神色上終於有反應,不再是像塊木頭端著還來不及呢。
他追出門對薄時漠勾肩搭背的。
“一天沒吃飯了,出去吃頓飯。”
薄時漠把他的手臂推下,他又重新搭上。周而複始的,直至薄時漠厭煩,放棄抵抗。
淩司如一手扶著欄杆慢慢從樓上走下來。
荼二十一走上去扶著她。
自從那天見過那名產婦的死相之後,淩司如的臉色一直都不好,臉上長久的都是青白色,一看就就知道,是情緒不調,夜不能寐造成的,那日後,她日常精神也常常恍惚。
“老大,你沒事吧?”
淩司如往外邊走著。
“我想去看看那個孩子。”
“是。”
荼二十一陪著她。
兩人到了醫院,她特意遣散了聞聲而來的醫院領導班子,隻留下了日常看護早產兒的醫護人員。
“這孩子怎麼這麼小?”
淩司如彎腰下去看她,她的手就在保溫箱外邊,隔著玻璃摸摸裡邊的孩子,孩子的眼珠子轉在她這邊,一直在看著她呢。淩司如對她笑,她就哼哼幾聲。
這醫護人員年輕,平生也沒見識過這麼大的大人物,所以格外緊張,表現出來的,就是說話結巴。
“這孩子,早產,先天的發育,不好,所以才,這麼小。”
淩司如直起腰來,視線還停留在小孩子身上。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發育良,好的話,再有,三周就可,以了。”
“好。”
淩司如笑著再看那孩子幾眼就走出門。
那孩子皺巴巴的,其實一點也看不出來長得漂不漂亮,好不好,但是很安靜,不哭鬨。淩司如後來每隔了幾天都會去看看她。她覺得那孩子和她有緣,都是剛出生,自己的親媽就跳樓的,還生父不明,這樣的出生配置倒和她還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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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裡淩司如又做夢了。
她大汗淋漓的左右晃著腦袋,嘴裡一直喊著“媽,媽,不要,不要”之類的胡言亂語。
她夢裡有個看不清臉的女人躺在血泊裡,也在一聲聲的喊著她
“薄妮,薄妮”
那是白宥宥給她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