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夏潯的車隊回到蘇林彆墅門外。
白年年站在彆墅鐵門外等著他。
“老大。”
“不用管她。”
兩人同時看見白年年站在門口,她已經在朝這邊探望。
車臨近門口。
她站在車隊前伸開手臂攔在車前。
“開過去。”
她不動。
“停。”
淩夏潯下令。
車子急刹在她身前半米的位置。
她白色的裙擺被風吹起反複打在黑色邁巴赫的前照燈上。
淩夏潯降下半個車窗。
白年年小跑到車窗邊。
“你找死嗎?”
淩夏潯嗓子裡壓著火。
“淩少爺,我求你救救和禾,救救她。”
淩夏潯轉回臉。
他沒有樂善好施的好心。
他冷冷開口。
“開車。”
白年年扒拉著窗口隨著車子跑,被鐵門內站著的荼拉著雙手攔下來。
她使勁的掙紮,依舊被荼死死抱著。
“讓我進去。”
荼抱著她到門外,鐵門在她們身後關上。
“大小姐的葬禮已經結束了,蘇林彆墅不對外開放。請回。”
荼做出向外請的手勢。
白年年依舊往前撲。
“淩夏潯!”
“拉走。”
她高喊他的名字。
最後被人拉走到十幾米之外攔著。
白年年沒辦法怎麼著,她無論怎麼喊和往前擠和衝,都不可能再見到淩夏潯。
她們可以換崗攔著她。
她卻絕沒有時間再等下去。
淩夏潯也絕不會吃她自殺這一套,不然社會地位身家價值都比她高的邱稟根本就不會死。
她往回奔。
她要去州莊。
州莊裡,許懿還被綁在臥室的椅子上。
她左右扭動著身體,試圖從繩索裡掙脫出來,窗戶開了一半通風,藍綠色的窗簾被秋風吹拂反複左右滑動,發出‘劃拉劃拉’的摩擦聲,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撲在地上,逐漸東升到許懿的腳尖前,她抬著腦袋看外麵的天空,從昨天夜裡到現在,太陽已經越來越高,許懿親眼看著地上的影子變長再變短。
她左右盼望那道房門,沒有絲毫動靜,她便試圖帶著椅子一起蹦跳,但椅子金屬質感太重,她一點也起不來,椅子腳在波斯地毯上小小挪動的摩擦無聲,隻有試圖掙紮的過程裡,她的腳踝用力撞在椅子上發出的沉悶的碰撞聲在這個偌大的臥室裡有點動靜和弱弱的回響。
幾分鐘之後,她太累,終於氣餒,然後不動。
她眼睜睜見太陽下去一點,再下去一點,終於聽見了穿皮鞋的腳步聲。
賀寂州開門進來,他直直越過許懿,坐在許懿右手邊的化妝桌前,翹著二郎腿,右手臂搭在許懿的化妝台上用胳膊肘撐著,手裡把玩他給她新買的化妝品陶瓷罐子,舉在眼前低頭瞧上麵的字。他貌似看字,其實無意看字,他餘光在瞧許懿,這是在等她主動開口和他搭話。
“淩司如的葬禮這個點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許懿手腳酸麻,這場拉鋸戰她先認輸。
語氣雖然不耐煩,但賀寂州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他招手讓守在許懿身邊的女仆給她鬆綁。
“鬆綁。”
許懿手腳早就被綁的酸麻。雖然繩子的材質極好不留紅痕,但久久不動的軀體和反複掙紮碰撞還是導致她手腳發麻和淤青。所以她一旦想嘗試站起來,就是屢屢不得。她忍耐了幾天的脾氣,幾日的悶氣和沉默寡言在這一刻終於都迸發。
“你是不是有病啊?”
罵的不難聽。
就是吼的語氣凶了點。
賀寂州把她反複起身不得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此時看她發火就像隻是在看著牙沒長齊的小狗幼崽大聲狂吠而已,他心裡根本沒有一點波動。
“怎麼?我都好心讓人給你鬆綁了,你還罵我?”
許懿冷哼。
她還覺得自己罵少了。
“薄時漠把淩司如殺了,他也大勢已去,他馬上就得認罪伏誅,你趕緊和我離婚再收拾收拾東西從遊城滾出去,不然,我怕到時候,你還得連累我。”
她咄咄逼人,三言兩語都是要走。
賀寂州便臉色深冷。他哼笑,眉眼裡的寒光極深。
“賀氏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