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汪軼鳴,正是錦衣親軍的千戶官。”
汪軼鳴略微笑了笑,一拱手說道;
見汪軼鳴和其手下幾人裝扮皆不是錦衣衛的官服,隻能理解幾人是從事特殊任務的廠衛;其他幾人的裝扮尚能理解,可唯獨這眼前的千戶官,不但服飾怪異,而且年紀看起來也是極為年輕;
如此年紀輕輕就身拜錦衣衛千戶的官職,行為舉止也是如此的與眾不同,莫不是哪家勳貴之後?可也沒聽說哪家勳貴是姓汪的,貌似外戚也沒有;叔侄二人相視一眼,各種思緒自我腦補著;
“那…那這位,這位汪,汪千戶,請問,這次韃子入寇真有上萬人馬?”曹文詔有些彆扭的問道;
“回曹總兵,確實如此,這次韃子入寇並非為了劫掠,而是護衛接應;前前後後,零零總總,我錦衣衛及東廠、禦馬監人馬總共接敵已不下一萬七千多人。”
聽此,二人為之又是一驚;
“嗬嗬…汪千戶,你說韃子這次入寇如此多的人馬,不是為了劫掠,而是為了護衛和接應?此話又如何說起?”
一旁的曹變蛟未等自己叔叔出聲,便搶先接著問道;
汪軼鳴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身旁的常淩鋒和黎仁繼,便簡單扼要的將前後事件的大致情況講給叔侄二人得知;
聞此,大小曹叔侄二人聽的也是雲裡霧裡,匪夷所思,打死他們也沒想到這裡麵居然還有這麼多事情;
“如此看來斷不可讓這夥兒入寇的韃子逃出關一人。”曹文詔捋了捋自己的長須,凝眉說道;
“叔父,若是按汪千戶所述,我們是不是應該儘快去追擊建奴殘部?不說能斬殺得多少功勞,這為了確保建奴不能逃遁出關一人,我等就不可再耽擱了!”
曹變蛟有些焦急的對著自己叔叔拱手提醒道;
“嗯,小曹將軍所言不錯;曹總兵,你們要是再不動身追擊,怕是連撿建奴毛的功勞都分不到了。”
汪軼鳴點燃一支香煙,笑著說道;
“嗯?汪千戶這是何意?”曹文詔聽此有些詫異的看向汪軼鳴;
“先不說韃子這殘部也就五六百人,還是各個帶傷勉強騎得了馬的人;李同知和燕、曾兩位千戶所帶追擊的人馬幾乎與其相等。”
“哦,你的意思是說,李同知他們很可能獨自便可將這夥後金韃子殲滅?”曹文昭一笑,似有不信的說道;
“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們可是裝備了三百多把燧發槍。”
“燧發槍?”曹文詔叔侄二人聽到燧發槍時,滿臉的疑惑,“不知這燧發槍是為何物?莫非是朝廷新研發的某種武器?”
“燧發槍,您可以理解為一種自生火銃,短小精悍,裝填彈丸速度比之現在朝廷裝配的任何火銃都要便捷,無需火繩點火,射程和威力比起鳥銃也有明顯的提高。”汪軼鳴一邊解釋一邊指了指在場的東廠番役和幾十名禦馬監禁軍說道;
這時曹文詔和曹變蛟才注意到在場的無論東廠番子,還是禦馬監禁軍每人手裡都有一支做工精巧,像是某種火器的玩意兒;
“汪千戶,你所說的燧發槍,可是他們手裡拿的那種短火銃?”曹變蛟明顯有了濃厚的興趣,笑著向汪軼鳴詢問道;
“正是,這燧發槍如今還沒獲許聖上同意,進行列裝,隻是在錦衣衛、東廠和禦馬監禁軍當中小試牛刀,本次能夠以劣勢兵力與建奴韃子打成現在的局麵,可謂是功不可沒。”
聽此,叔侄二人互視一眼;但汪軼鳴明顯感覺到,曹變蛟對燧發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他叔叔曹文詔卻是有些不信;
對燧發槍有些不屑的曹文詔擺了擺手,道“不就是一支做工精良的火銃嘛,某就是不信它有這麼大的能耐。”
見汪軼鳴聽此臉上毫無波瀾,麵不改色,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叔侄二人;如此倒是讓曹文詔感覺有些尷尬了;
“咳咳…那…那什麼,汪千戶,即便這燧發槍是新式火器,即便如你所說的那等犀利,可某也不覺得李同知他們能有機會追上建奴,並一定能將其全數剿滅。”
汪軼鳴聽此,呼出一口氣,無奈的搖頭笑了兩聲“曹總兵,在下何時說他們一定可以了?隻是說有可能,不過若你們繼續在此和在下對燧發槍的性能問題進行質疑和扯皮的話,這殲滅最後韃子殘兵的功勞怕是真一點也撈不到了。”
“為何?就因為他們有燧發槍?”叔侄二人都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那倒未必,隻是你們還在此處不去支援的話,可彆的援軍或許就沒二位這樣的耐心,非要和在下辯個分明。”
“彆的援軍?”二人疑惑,又相互對視了一眼,便隨著汪軼鳴抬手所指的方向望去,隨即叔侄二人眉頭不由緊鎖;卻見官道上,再次煙塵四起,似有更多人馬的援軍向著此處而來;
“還真有其他援軍?來的竟也如此迅速!”
此刻叔侄二人才感時間緊迫;曹文詔忙對著眾人一拱手道“如此我等便不再耽誤了,剿滅韃虜事關重大,先行一步了,告辭!”
打馬便向著自己所率兵馬而去;
“各位後會有期!”曹變蛟也對著眾人拱了拱手說道;
“汪千戶,汪老弟,容我托個大,看似虛年長你幾歲;事後回京,某定去尋汪老弟,咱們一醉方休。”
曹變蛟朗聲一笑,對著汪軼鳴又是一拱手說道;
“好!小弟一定在京中恭候曹兄,到時定然不醉不歸!”
汪軼鳴抱拳回了一禮道。
看著快速遠去的曹文詔、曹變蛟叔侄,以及他們所率邊軍精銳騎兵;眾人也隻是淡淡相視一笑;
“這曹總兵是真不識貨;居然還質疑燧發槍。”
“就是,虧他四處征戰多年,竟不知武器但凡有了優勢或提升,那對於戰場征戰是有了多大的助力。”
聽著旁人的議論,汪軼鳴也隻是微微一笑,對於時代思維認知局限性以及對未知的質疑和排斥,這不是僅僅是墨守成規的古代人會如此,哪怕是自己的時空,在那個科技和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同樣也有很多這樣的人。
“汪千戶,這剛送走大小曹將軍,那後麵又有新來的,也不知這又會是誰。”常淩鋒也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逐漸接近的另一支援軍說道。
“嗬嗬…這就不清楚了,能來總歸是好的;咱們就笑臉相迎便可。”
汪軼鳴倒是不介意來更多的人馬分功勞,自己這邊要收獲的韃子首級已經夠多了。
不光自己,李若鏈和所率領的錦衣衛、東廠、禦馬監,都有不少的斬獲,現在不光有大小曹叔侄倆;還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這是好事。
“盧字帥旗?是盧字帥旗。”黎仁繼指著遠處逐漸接近的兵馬喊道;
眾人側目,隻見一隊幾百人的騎兵護衛著一將領朝著營地而來;
與大小曹不同的是,這將領所率兵馬並非全是騎兵,其大部都是步卒。
“列位兄弟,本官乃山東按察使,大名兵備道,盧象升;敢問錦衣衛同知李若鏈,李大人在何處。”
來人長須,麵白,丹鳳眼;身材瘦高,文人氣質,卻是武將裝扮。
盧象升?既然來的是盧象升,那他帶領的就是天雄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