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小鍋是給亞曆山大燜的貓飯。
切南瓜的時候，它聞著味兒來了，繞薩貝達腳邊打轉轉，夾著尖細的小嗓子喵喵叫。又甜又膩。
得到南瓜打賞後，還想要；結果炫太快沒夾好，一開口就是刺耳朵的粗嘎聲。
太傷心了。
亞曆山大呆了一瞬，裝著無事發生，尷尬拖著一肚子肥膘灰溜溜跑回客廳等真正開飯去了。
“活該減不下來。”
薩貝達冷笑一聲表示唾棄，繼續做摯友愛吃的菜。
伊萊則悶笑搖頭，貼心地把需要的調料一一遞過去。
很快，桌上擺好了色香味俱全的精致飯菜，分量很足。
薩貝達還開了酒。
本來就是直言直語的性子，喝多了更藏不住，“就是，明明清楚，平行世界遇到的人，沒有相同的記憶就不能是一個人。
但總會有莫名的心悸。”
“那我呢？”
伊萊沒有沾酒。
放下餐具，嗓音溫潤輕緩，微彎的眼眸中半點笑意也無，“你也見過另一個我嗎？”
“見過。”薩貝達悶悶不樂，“他殺了我。”
“那他壞。”伊萊不假思索。“不要跟他好。”
“……”
薩貝達忽然抬眼，定定地看著怪異陌生感的摯友，語調冷淡又篤定，“我知道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伊萊怔了下，唇角弧度僵硬一瞬，又揚起。
“但是，一直以來……”
垂落的眼睛掃過兩人喜歡的飯菜口味越來越同化，想到客廳桌子上的周邊杯子……
好像，進莊園太久；
久到居然習慣了這樣和本性相悖的細水流長陪伴。
伊萊攥緊了指尖的皮質手套。呼吸一點點困難。
內心數不清的聲音在瘋狂喃喃，格外混亂。
意外之喜，異世界的旅程讓石頭開竅了。
所以，要……坦白了嗎？
這麼快，他還沒有想好去紅教堂見證需要邀請哪些列表呢……
薩貝達笑了笑，倒杯酒，高舉著，眼睛明亮。
他平時冷著臉的淡漠模樣已經很好看。
這一笑，如同徐徐展開的生動畫卷，幾乎讓人魂牽夢縈。
伊萊一瞬不眨地盯著他，耳朵尖不知不覺蔓延熱意。
冰雪消融露出的溫和姿態蠱得要命。
忍不住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勉強找到自己的神誌，聲音平緩，“……唔？”
懸著的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和你成為固排，很開心。”
愣愣接過酒碰杯的伊萊“……”
長年平靜的心湖，因為難能可貴的柔軟話語泛起漣漪。
怦然跳動的心，隨著機械碰杯的清脆聲裂開。
要不你還是彆悟了……
他虛脫地盯著一副撥雲見日模樣的薩貝達，語氣飄忽，“……我也是。”
一嘴的苦水。
直覺很準的傭兵乾完杯無比清爽，反客為主，“嗯？怎麼輪到你不開心了？”
“……沒有。”
好熟悉的敷衍感覺。
薩貝達皺眉。
吃貨第一時間狐疑地掃了眼酒上的生產日期，沒過期；
他摁著眉心，實在想不起來哪裡得罪了摯友，“我這兩天排位沒有罵你菜，有架咱倆當場吵了也沒有曆史遺留。
我還給你做了愛吃的橡果蛋糕。”
“真的沒有。”
伊萊默了默，望著他的目光柔軟略微無奈，妥協似的溫溫柔柔笑了一下，“好啦。我很慶幸，你身邊一直都是我最重要。”
隻是他越來越不滿足於僅僅占據第一順位而已。
說完，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啜飲一口掩蓋失態，“廚藝進步好多。比係統做的還好吃，多謝招待。”
酸澀又甜蜜地暗爽，莊園裡怕是沒一個人知道薩貝達做的點心是什麼味道。
貪婪地渴望得到更多的特殊……
“那好，明天五排dd。”
心臟徹底跳死的伊萊“……”
天天排位挨打，他都快被那堆該死的多刀屠夫們輪虛脫了。
不過，薩貝達還是被不知不覺改變了。
起碼以前才不會意識到這麼多。
伊萊勉強遏製住湧上來的煩躁，麵上一派平靜，雲淡風輕點點頭，“好，明天見。”
得到了友好的連吃帶拿獎勵。
要不是乳糖不耐受，沒有一份食物可以活著走出傭兵的歸宿。
抱著牛奶的伊萊腳步發飄的回了自己歸宿。
他拆開一份喝了起來。
沒有味道，偏偏格外甜。
饞嘴的役鳥飛到桌子上示意也要。後者搖頭，不給。
役鳥震驚。
喂喂，小兜帽送的，那麼多呢，一口都不讓我喝？
它氣鼓鼓地踩上伊萊的頭，爪子蹭蹭把乖順的頭發扒拉成鳥窩。
見者有份，先生不講道理。
伊萊耳後的緋紅半點沒有退下去，反正家裡沒彆人，頂著亂糟糟的發型也不管了。
難能幼稚彎唇，“我的，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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