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秋,首都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涼,每日早晚寒意越來越重,花草樹木的秋裝的顏色也隨著時間而也越來越絢麗多彩。
樂園那兩條植物長廊架子上纏練著的藤蔓,或紅葉如火,或葉黃如金,或青翠如舊,煞是好看。
宣少華少陪著三撥來客從觀魚池走到印月湖,最後再沿植物長廊從東往嫏嬛福地的背後北方向走。
人從植物長廊裡經過,經常能見到掛滿枝頭的串串葡萄和碗大的紫紅色冷飯團子,即將成熟還沒成熟的兩種果實,散發著誘人的自然香味。
宣少華少陪著一群修士從長廊走過,麵不改色。
樂園主人不怎麼在意樂園裡的花果收成,那一群大小蘿卜頭們可在意了,尤其在意冷飯團子,沒事就數數果實,將植物長廊每個位段的冷飯團子樹藤結了幾個果實給數得一清二楚。
如果誰要是手賤摘了大小蘿卜頭們精心守候著的那些冷飯團子,那些小家夥回來得哭死。
來樂園參悟的修士們也沒誰手賤去碰長廊裡的果實,哪怕成熟的葡萄碰著了頭也沒誰去摘來品嘗。
宣少華少引著三群修士逛了一圈園子,薑少等人也將裝滿手抄本書籍的箱子全部給搬去東院。
薑少等人退場了,宣少華少也沒再陪同來客們閒逛,由一群客人自由安排時間,他們去了東院裝訂書籍。
方少等人進了書院,開啟在樂園靜修的體驗,方家一撥人在上房,散修和禪修分彆在東廂或西廂打坐。
三撥人坐修到中午去外麵的餐飲吃飯,順帶的也提前向餐館老板談妥請餐館送餐的合作。
他們也沒在園外逗留,吃了飯就返回了樂園,剛回到書院的會賢堂沒幾分鐘,吉九小姐幫主人送了茶進廳招呼客人。
又過了幾分鐘,樂園的主人樂小姑娘才在宣少的陪進了會客廳。
小姑娘紮著高馬尾,穿秋裝襖裙,粉嫩的麵笑容如煦,人一現身就令人頓覺廳堂都明亮了起來。
宣少又當了中介人,介紹了哪哪位是古修聚會切蹉賽上的勝者。
樂韻笑著傾聽宣少的介紹,方家那撥人的精神波動雖然有點大,但目來論各人的身份沒啥問題。
禪修那邊的人也沒問題。
唯有一人身份可疑——並列第三名的散修攜帶的三個隨行人員中的一個中老年人。
那位看著像是中老年的男士,實齡八十七歲,其人身形與外相並無特彆之處,臉是普通臉型,但,他並不是普通的散修,他是毒宗弟子!
中年男身上也有毒宗弟子身上才有的一種實為半毒的香,與艾明身上的半毒香氣一模一樣。
當然,那種味道極淡,一般人聞不出來。
毒宗弟子與奪得名次的散修的師父是好友,他能從散修師父那裡得到一個來樂園參觀的名額,可見他與那位中年散修的師父關係有多親厚。
混進散修群或與某個門派弟子打下堅實的友誼基礎,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經曆“日久見人心”的考驗,這個過程有可能得等二三十年的時間。
看到混在散修群裡的毒宗弟子,樂韻也確定了一個猜測——某隻靈魂絕不可能隻有寄身在艾明識海裡的一縷分神!
那隻靈魂必定還有其他分魂寄養在毒宗元老類的人物身上,甚者不排除有分魂寄養在古修界某些散修或某些古修門派或世家的修士身上。
某隻靈魂的分魂分彆寄養在不同的人身上,收集到不同魂力,最後分神回歸主魂,主魂吸收了分魂的力量也能逐漸恢複。
利用分魂收集魂力,也需要很長的時間,遠不如直接吞噬彆的修士的神識和靈魂來得快。
但,吞噬修士的靈魂是不被天道所容許的,要承擔因果,有一定的風險。
用分魂寄養在彆人身體收集魂力,就算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是那身體的原主人承擔因果。
可以說在某些時候,寄魂是轉嫁因果的最佳途徑。
毒宗的人混進了樂園,目的自然是奔著她來的!
那隻靈魂竟然與樂家的師祖有舊怨,一直暗中盯著樂家,不可能放任她坐大,必定有很多後招。
去草原抓她和大姑奶奶,隻是棋中一招。
動用潛伏在散修中的弟子混進樂園探虛實,又是一招。
偌若樂園有利於那隻靈魂的主體恢複,他不可能無動於衷,自會想辦法將樂園弄到手,作為溫養他金身的私家療養地。
怎麼才能令那隻靈魂的那些分魂主動現身?
短短一瞬間,樂韻的心思已經千轉回腸,麵上波瀾不驚,當宣少介紹了三撥人,客客氣氣地招呼客人坐。
主賓落座,寒暄了幾句,三撥來客將自己攜帶的小禮物送給主人。
他們送的都是自家或門派所在所在地的地方特產,有茶葉,也有幾味在外已經很難尋找的藥材。
樂小同學笑納了客人的禮物,又關心了眾人一番,友好地囑咐:“我比較忙,基本沒有時間與諸位隔三差五的一道喝茶,好在宣少華少等帥哥們在樂園幫忙,若是缺了什麼,與宣少他們說一聲,秋天夜涼,需要打地輔自取客院裡的輔蓋用品。”
“有勞小美女關心。”眾人齊齊道了謝。
樂韻的時間寶貴,有許多事需要忙,沒再閒聊,與客人們打了招呼,先回東院拿了點東西,就去了作坊。
宣少與方少等人閒聊了一陣才去東院。
峨嵋來的人都是女尼,而劉凝霜是俗家弟子,也沒同齡女性作伴,見到吉九鳳自然高興,拉了吉九鳳去敘話。
盛情難卻,吉九小姐舍命陪君子。
兩位女青年去樂園溜躂,還追去印月湖鳥上看了在那裡吃樹莓葉的寶馬。
吉九小姐看到兩匹大馬在啃樹莓葉,嗷嗷亂叫:“逐日追月,嘴下留樹呀,你們嘴下的樹是你們小姐姐弟弟最愛的果樹,你們敢吃光樹莓的葉子,你們小姐姐的寶貝弟弟看見了哭起來,小姐姐準得扣你們的飯!”
她是真擔心大馬吃光樹莓葉,跑去趕走馬兒。
兩匹寶馬一甩鬃毛,給了某個人類一個白眼,再對著她扭了扭屁股,一撒蹄子,自己得噠得噠地離開。
穀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