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燈神_浮雲列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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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燈神(1 / 2)

浮雲列車!

“快滾!”車夫喝道,“看在露西亞的份上,彆讓我再看見你。”

“你們不是埃爾文斯的信徒嗎?”約克吃了一驚。

“這時候你還想這個!”瓶子裡傳來難以置信的聲音,“把帽子拉上,約克!當地人在追捕西塔啊。”

“還用得著你說。”約克咕噥。這時候掩飾樣貌太晚了,假如“夜焰”米斯法蘭的聲音再大一點,沒準閃爍之池的同族們都能聽見。不過那樣的話,他們也不用麵臨如此窘境了。

灌木後露出一節帽子,破破爛爛,打著補丁,它眨眼間鑽回茂密的枝葉中不見,但約克知道它還在。在無星無月的夜晚,孤身踏入荒無人跡的郊外森林,你永遠不清楚身後能跟來多少人。一幫笨手笨腳、頭腦簡單又成天做著美夢的無賴,為了錢敢於做出任何下作的醜事。現在他們盯上了西塔,仿佛小鬼瞧見一隻鳥。這幫人肯定是小時候沒被鵝咬過。

“凡人居然這麼仇視我們,真教人傷腦筋。”他發出一聲歎息。

“錯,隻要你不管閒事,我看車隊還是很樂意載伱一程的。”瓶子裡的空境閣下指出。

“他們當著我的麵說女王陛下是懦夫!這怎麼能怪我?”

夜焰哼了一聲,“你可以反駁啊,沒人攔你。”他的語氣逐漸暴躁。“但你點著了他的褲子!見鬼,這麼乾之前你一句話都沒說!人們隻是在尋常交談……現在他們都以為你瘋了。”

“我忘了我戴著帽子,他們不知道我是西塔啦。”光元素生命眨眨眼,“難怪他們說得肆無忌憚,我還以為這些人都是無禮之輩。”

“可你點了火!”

“對不起,但他的腰帶鬆了點——事實上是太鬆了,都快掉下來了。我就是多看了一眼,火就著起來了。”

夜焰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兒?你沒吃藥麼?”

“當時我含在嘴裡呢,還沒咽下去。結果他們就在說那些蠢話。”約克一聳肩,“我當然也想反駁,但我沒空說話嘛。”

“現在你咽下去了吧?”

“不,我辦不到,那場麵……我全給噴出來了。”想到商人抓住褲腰,放也不是,提也不是,隻得滾在地上滅火的滑稽場景,約克又要笑出來了。目睹此景的每個人都忍俊不禁,導致後來對方算賬時,發覺實在沒法點數,最終隻得把滿腔怒火發泄在帶頭的家夥身上。不幸就是在下。但他隱約察覺,人們驅逐他並非是發現了他點火,而是因為在大家安靜下來時,隻有他無法忍住笑。

米斯法蘭棲息的瓶子一陣晃動。“趕快喝新的!”他深深吸氣,“這兒可是樹林,你要把綠洲點著麼?”

“稍等,我覺得我得給他們個教訓。”

“什麼,那些跟蹤者?你要用魔法對付他們?”

不用魔法,難不成用劍?約克覺得都是一回事。他對元素的約束力大不如前,本質上是他的火種不願意在潮汐中限製自我。跟隨車隊的一路上,約克都在儘量控製自己,但對付追兵他就沒那些心理負擔了。“總得有時間來放開手腳嘛。”

距離空地還有二十碼左右,第一個按捺不住的家夥跳了出來。他的同夥跟出來三個,還有兩個在暗中瞄準。這些人的武器不那麼差勁,領頭人甚至有半副盔甲,手握一把泛藍光的神秘物品。

“他可真專業。”約克讚歎。

“夜焰”閣下不為所動。“控製住你自己。”他警告,“這可是難得的綠洲。”

在太陽底下,這些樹不也好好的?西塔覺得自己的同行者實在大驚小怪,遠不如尤利爾和多爾頓有趣。但他本來隻是物件,直到某天約克尋找“十二點半魔藥”時拔錯了瓶塞。

最開始,對方不樂意溝通。於是約克管他叫“神燈”或“漂流者”,似乎被他視之為羞辱。此人自稱“夜焰”桑明納·米斯法蘭,約克的同族,但他卻是個少見的冷光元素生命,可以不受黑夜的影響。最關鍵的是,這家夥居然是位空境閣下。約克想不明白尤利爾是怎麼將他的同族塞進瓶子裡的。

“我得回到閃爍之池,約克。”夜焰開口時,聲音透露出虛弱。這也解開了約克的困惑。“有些情報至關重要,我非得告訴女王陛下不可。”

“是關於無名者結社的情報麼?”

對方嚇了一跳“你怎麼……?”

“獵魔戰爭打完了啊。聯軍的主力撤離了雪原,在冰地領的邊境建立起防線。許多人往南方逃難呢。”

“打完了?撤離?”米斯法蘭的神情仿佛時間過去了一個世紀。“該死,那小子是擔心我回去報信!他到底是哪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是紗之年,閣下。”約克好心地回答。

如今,紗之年已經是過去了。約克的旅行由南至北,穿越了大半個賓尼亞艾歐大陸,花去的時間可不止幾天或幾星期。寒月之年的動亂迄今已有兩年,人們來到了新的霜月,“仙女之年”。也許今年人們會看到仙女罷。

約克對仙女沒什麼感覺。至於“夜焰”閣下,不知是真是假,他自稱已有位賢惠的夫人。這對夫妻都是閃爍之池派到守誓者聯盟的軍官,才會長時間停留在諾克斯。他們身負使命而來,與我大不相同。但約克也不羨慕他們。

這時,自以為獵人的凡人們開始了行動。他們從四麵圍攏,而弓手凝神準備放箭。約克沒有拔劍,火光在手中點亮。

迎麵的自然是這群人中唯一披甲的家夥。他大喝一聲,手中卻將劍刃遞過來。看得出來他企圖用劍刺進光中。約克任由對方帶著武器穿過身體,在半空留下一道滑稽的橙紅色輪廓。敵人踉蹌著鑽過“火圈”,差點把劍插進樹洞裡。

西塔維持著“火圈”,套在另一個人身上。

此人不幸比同伴高了半頭。約克的額頭撞上他的鼻子,頃刻間,火線燒穿皮肉骨骼,在擦身的瞬間切開了他的腦袋。“火圈”毫無阻礙地繼續向前,男人則栽倒在地,半截頭顱掉在膝前。

見狀,有兩人轉身便逃。但先前他們離得太近,此時後悔也晚了。約克追上一個,高溫火線維持著最初襲擊者的人體輪廓,“嗞”得一聲,將他切成了零落的積木。

另一人發出尖叫,倉皇逃掉。埋伏的弓手在暗中放箭。鐵箭頭木杆帶著灰羽毛投入火圈,悄無聲息地消失,於是再也沒有箭飛過來。一股難聞的氣味被夜風吹向僅剩的敵人,他僵在原地。

約克壓縮了輪廓,朝敵人套過去。刹那間,對方猛得一縮四肢,從火圈中鑽了過來。

“好獅子!”西塔哈哈大笑,“試試這個。”

他再度縮小了火線的輪廓,衝向握毒劍的男人。這下,他丟掉了半隻鞋,但成功跳了過來。

“彆!”男人嚎啕起來。約克這才發現他丟掉的其實是半個腳掌。看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獅子。換成羅瑪,肯定能輕鬆越過,不沾一點兒火星。

但他可不會跟羅瑪開這麼惡劣的玩笑。“你們最近收獲如何?”約克一邊警惕著那把劍,一邊靠近男人。果不其然,對方將劍一擲,連滾帶爬地翻身就跑。西塔任由毒劍空落落地墜過肚子,割斷幾根青草。凡人使的玩具。他注意到這是把魔法劍。

然而即便驅使魔劍,凡人也終究難與神秘生物較量。他拔劍追上去——這是他自己的劍,沒什麼特殊——迫使男人滾倒在地,痛不欲生地哀求。這家夥既有針對措施,沒準兒會有大意的族人中招。“你見過我的同族?”

“不,不,大人……”

“你最好是見過。我正是為這事來的。”西塔用劍戳戳他受傷的腳掌。“說實話,人渣!公平起見,我會放你一馬。”

“隻一個!”男人喊道,“饒命,隻有一個……有一個降臨者,她被魔怪吞噬,不是,不是我……我們在她死去的地方找到了一簇銀色火苗。西塔。當時我們不知道!我們……”

現在肯定知道了。約克心想。你們目睹了一個新生兒的降世。西塔是不死的元素生命,上一代死去,火種就地重燃,誕生後裔。

當然,他是這麼認為,但他的許多族人們相信那就是死者本人,重生的西塔沒有後裔。

“你們把她賣掉了?”

男人囁嚅著,在劍鋒下退卻。

獵魔運動前,伊士曼的冰地領是渴求光明的凡人之領,人人都想做約克的朋友。神秘領域在七支點的統治下,人們看待西塔就像看待外國來客一樣彬彬有禮,甚至為他著迷。約克很久沒有體會到被視為異類的感覺了。“告訴我她的下落。”

“……燭女城。”

流砂之國索德裡亞,乃是“神聖光輝議會”麾下的屬國,自然也是露西亞的教國。作為女神造物的西塔一族在這裡往往會有特權……可那是對神秘生物而言。若光元素生命誕生不久,或在神秘之道技不如人,當地人追逐西塔的手段便會殘忍得多。

在伊士曼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約克心想。他早知道凡人的真麵目,若非諾克斯傭兵身份和神秘生物的能耐,可是真會有人把他當燈來用。“下一個問題,你的老巢在哪兒?我總得有交通工具吧。”

“東邊有一處營地,為圍柵上插著黑旗,裡麵有駱駝。請讓我為您帶路,大人。”

“噢,這太麻煩你了。”約克一劍割斷他的喉嚨。“你們的腳印挺顯眼的了。”方才逃跑的人定是要回營地去,隻需跟著他們,就能找到目標。

死人不會泄露秘密。夜焰閣下從瓶子裡鑽出來,對屍體皺眉“索德裡亞竟也有捕獵西塔的人,神聖光輝議會的修士疏於教化太久了。”

“西塔是西塔,女神是女神。”約克看得很明白,“修士沒義務宣傳咱們啦。”

夜焰哼了一聲。“你倒看得開。”

那是自然。約克心想。我可沒把身家性命搭在高尚的目標上,為此奮鬥終身後,才發現自己保護著的並非都是朋友。夜鶯。這麼說吧,為秩序與和平而戰的情報人員,終究避免不了如此的下場。咱們的同盟者並非一個整體啊,大人,總會有些貌合神離的家夥。

他確定“夜焰”桑明納·米斯法蘭是隻夜鶯,還是在一年前。雙方最初認識時,夜焰閣下還保持著警惕,既不在旁人麵前現身,也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份。

但當意識到自己睡過了頭、為時已晚,冷光西塔便愈發不介意談及曾經的使命。

“我辜負了她。”此人向他鄉的同族吐露,“不是女王陛下,而是蒂卡波,她愛讓人們叫她‘茶杯’,平日裡也愛收集它們。我很久很久沒見過……我幾乎想飛到她身邊……不,不。恐怕我隻有重生一次才能……去見她,否則我會嚇到她的。”

“你隻是有無名者的火種而已。”

“我是遵令行事。”夜焰,或者說,“炎之月領主”賽若瑪,當時隻一點豆大的火苗,卻散發著奇異的無形波動,似乎在傳遞著什麼。約克雖是他的同族,但仍無法破譯其中內容。他的靈魂的同胞另有其人。“我不斷重生,不斷點火,直到我得到加入他們的資格。想要回家,我就得拋棄天賦。”

約克首次見到同陣營的無名者,照實說,他對他充滿好奇。“成為無名者原來是概率事件?不斷自殺就能獲得天賦?你的天賦是什麼,閣下?”

夜焰沒回答。不僅如此,他還發出警告“一旦發覺火種自燃,必須立刻重來。惡魔意味著墮落,露西亞的造物決不能與邪惡為伍!”

“可你是惡魔領主。”約克指出。

“暫時如此。等回到閃爍之池,我希望能結束這一切。”夜焰的聲音裡有種悲傷。約克不知他是為什麼,是想念家人,遺憾沒能與她度過的漫長時光,還是……總不可能是懷念無名者罷。“陛下在等待我的消息。”

於是,約克啟程前往索德裡亞。據帕因特的族人說,閃爍之池將會降臨在賓尼亞艾歐最北邊的沙漠,這裡乾旱少雨,炎熱無比,被凡人認為是太陽升起之地。破碎之月歸於南海,因此這片沙漠也被稱為“太陽海”。

此刻他們距離目的地已近在咫尺。照“夜焰”閣下的話來說,他們走得太遲了,不過約克至今沒能找到閃爍之池,他覺得是自己來得太早。

“我沒料到戰爭結束得這麼快。”米斯法蘭承認,“國王死了,七支點很可能將結社摧毀……但我們卻輸了。”

“隻是平手而已,統治神秘領域的還是七支點嘛。”約克不同意。

“我們輸了。”夜焰堅持,“無星之夜本是籠罩在諾克斯的陰影,代表著舊時代、舊秩序。可他死了,我們卻仍沒戰勝惡魔!你不明白。”

約克也沒料到獵魔戰爭會以如此結局收場。說實話,作為凡人王國中的冒險者,無論哪邊勝利,總歸與他關係不大。他確信有些惡魔乃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但對於獵魔的一方是否完全出於正義,他不敢輕易下結論。我們之所以殺死無名者,是因為他們的惡魔本質。約克還記得父輩的記憶中傳遞來的殘酷的鬥爭歲月,凡人們會稱之為遙遠過去的神話……不論如何,這是生存之戰,是人們不得已而為之。他也從不將自己放在和光輝議會等同的立場上。

“我對這個人知之甚少。”橙臉人告訴他,“就我所知,無名者在數量上很難與正統相較。在閃爍之池,我從沒見過有西塔是無名者。”

“除了我?”

“就是這樣,閣下。女王陛下早早頒布了法令,不許大家隨意重生。”

“因為時機未到。”夜焰陰沉地說。

不斷自殺,不斷重生的西塔才可能成為無名者。約克不知道其間概率,他也不想知道。在光之女王伊文捷琳下達命令後,可想這樣的意外會變得更少。但……“時機是什麼意思?”

“西塔是離露西亞最近的神秘族群,約克。我們的火種非常穩定,即便經曆成百上千次重生,也難以改變。想要成為變量,需要重啟的次數足以百年計,這還是特意為之……況且,就算偶然變成惡魔,咱們也可以重新來過。可女王陛下的命令……這是好事,但當人們統一執行後,西塔們的重生次數開始趨於穩定。”

約克明白了“數百年……到了特定的時段,閃爍之池的西塔會發生大規模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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