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女王蔑視地瞧了他一眼。“我都沒注意你在這兒呢!威特克·夏佐。”
“您的慧眼還看出什麼了?”
“霍布森和加德納。他們之間必然存在矛盾,卻又被複雜的利益關係牽扯著,好像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給我出難題。”偵探陷入沉思,“毫無疑問,鮑曼死前他們有過合作,霍布森的煙葉就是這麼來的。這期間鮑曼參與進來想要敲詐賭徒和弗納夫婦,而加德納顯然同意了……這是他們交易的轉折點。一定是這樣。那張欠條的確是霍布森寫的,他既然識字,就肯定會握筆。鮑曼拿欠條上門要債,結果丟了性命……”她猛然握緊拳頭,伯莎的遺言在她腦海中浮現。
“那麼是安德魯殺了他?”
“看上去是這樣。但他有確鑿的不在場的證據。”
皮科爾巡警有不同意見:“安德魯·弗納是高塔成員,他或許有特彆的辦法來出現在兩個地方。”他畢竟還年輕,思考案件的方式充滿幻想。
“我們通過火種來確認他是否出現在某處,而非單純的外表。”阿加莎指出,“否則我現在也可以出布魯姆諾特的任何角落。魔法能做到這種事,毋庸置疑。”
“好吧,還是霍布森殺了鮑曼。”
“不全是他。或者說,將屍體偽裝成乾屍並掛在教堂的混賬事兒肯定是他乾出來的,但鮑曼並非死於他手。”偵探小姐說。
“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威特克大為驚訝,“莫非還有第三個人參與他們的矛盾嗎?”
“他一直都在其中。那個吸血鬼,加德納·雷諾茲。霍布森為了避免殺身之禍不得不求助於治安官,而安德魯打定主意,要給這個吸血鬼一點顏色看看。當然,這份大禮被我們先看到了。”
“那個女孩?”皮科爾十分訝異。
“近些天的死者之中,也許隻有她是無辜的。”阿加莎飽含深意地回答。
“安德魯殺了那女孩,用以報複加德納給鮑曼欠條的事。”
“我想就是這樣。”
“可他怎麼做到的?我們明明封鎖了整條街,凶手絕不可能逃脫。”
“彆忘了,安德魯是高塔維修部的成員,他一定知道某些隱秘的通道。”
這次威特克反應更快。“矩梯?”
“還有特殊坐標。”
浮空島上走私猖獗,用於運送貨物的違法坐標和陣紋數不勝數。正規的通道是星之隙,顯然事務司決定的關稅數額令商人們十分不滿。
目前治安局和教會的聯合封鎖針對布魯姆諾特城區出入,如果安德魯依靠矩梯在城內轉移的話,幾乎沒有人會發現他。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明白為什麼要放過他了。”威特克宣布。
“我要找的是加德納,他藏在城市裡就像老鼠鑽入院子……我們不能破壞自家的籬笆,因此必須用誘餌引他重新出現。”安德魯丟出的誘餌是那孩子,我誘餌就是安德魯·弗納。她不信加德納不上鉤。“你們隻需要盯著弗納先生,看看教會和血族誰先上門。”
阿加莎說完,靜待了片刻。“沒人問那血族女孩麼?”
“她沒簽契約。”皮科爾說,“雖然很殘忍,但我們沒權力追查她的死因。”
沒權力。我擁有立案的權力,事務司自然也有。這世界上遍地都是死去的孩子,他們沒人擁抱,沒人親吻。假如善良和愛終能包容一切,那麼我們所做得還遠遠不夠。
阿加莎沒有回答,她忽然打開窗。“我想透透氣。”天氣很晴朗,但空氣很糟糕。也許用不了多久,浮雲之都的空氣質量就會與霧之城聖卡洛斯持平了。這就是我決意拯救的城市。“死者不是流浪兒,她的來曆查清楚了嗎?”
“這得到總部才能找到線索。”皮科爾回答。
此刻他們乘坐馬車穿越城市,已經快到了治安局的街區。但就連阿加莎都沒想到他們要的線索會來得這麼快。更讓她意外的是,帶來消息的竟然是事務司總長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