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肖堯放開了少女的腰:“那,再來。”
……
“唱起我們的歌,為我祝福吧,因為我要離開這可愛的家;
夜風中聆聽我們故事的,風花樹,如今寂寞搖擺在夕陽下。
唱起我們的歌,為我祝福吧,因為我要離開這可愛的家;
牆上的老吉他,將隨我在他鄉,我現在又不覺中彈起了它……”
一年多以前,肖堯就是唱著這首歌離開的。
“彆,唱,了!”鬱璐穎嬌嗔道。
她的右手拿著一柄拖把,左手拿著一把長掃帚,舊圍裙,穿在自己身上:“你要是不幫忙,要麼下去溜兩圈,彆在這杵著礙手礙腳的。”
好覺,這到底是怎樣強大的灰姑娘氣場啊!
其實肖堯是想選擇下去躲清閒的,但是,他終究不能不要臉,於是便默默地跟著一起乾活。
鬱璐穎熟練地舞動著拖把,輕車熟路地揮過每一個角落,用堅定而有力的動作,將灰塵與汙垢一掃而空。
灰姑娘的目光敏銳,能迅速發現隱藏在角落裡的汙漬,動作十分靈活。她輕巧地穿梭於家具之間,悉心地清理著紅木家具的表麵,用濕抹布擦拭出迷人的光澤。
肖堯雖然笨手笨腳,但他儘力跟上鬱璐穎的節奏。
“差不多得了,我怎麼感覺太陽已經在下山了。”肖堯說:“我們又不在這常住。”
“首先,是你住,不是我們住。其次,我也沒指望能全收拾好,但總不能讓我想想都難受。”鬱璐穎條理清晰:“我就想把臥室,飯廳和洗手間給你弄乾淨——得有地方落腳。”
肖堯聽到“是你住,不是我們住”,有點不高興,不過他什麼也沒說。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與其爭論,不如自然而然地展開行動。
往好處想,起碼鬱璐穎沒說“既然水管子修好了,那我們今晚明早就回去吧”,而是在準備安頓的。
灰姑娘仔細地將床單、被套和枕套拿下來,將它們重新洗淨、熨燙,最後再一一收拾好。少女將被子攤平鋪開,細心整理,讓它們恢複原本的柔軟與舒適。
在這個過程中,她腿上雪白的褲襪,不可避免地,逐漸變得略微灰撲撲了。
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就這樣吧,我弄不動了。”灰姑娘終於放棄了強迫症,對體力和時間投降。
“終於!”肖堯歡呼起來,拿出行李袋中早已準備好的新毛巾,用自來水打濕了,跑來給鬱璐穎擦額頭上的汗。
鬱璐穎解下圍裙,搭在椅子背上,坐在肖堯父母的床沿歇息。
肖堯環顧四周——整個房間不說煥然一新吧,起碼看起來是個能睡的地方了。
床上整齊鋪好的被單與枕套令人感到舒適和安心,整個空間煥發出溫暖和寧靜。
這是屬於我和她,兩個人的溫暖和寧靜。
肖堯暗下決心,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連哄帶騙帶強迫,也要讓灰姑娘留下來。
鬱璐穎用鞋尖頂著鞋跟,脫下了她的白色三葉草貝殼頭鞋。
貝殼頭鞋從她纖細的腳上脫落時,露出了她包裹在白色褲襪中的小腳。這雙腳大大咧咧地從鞋子裡探出來,白色褲襪貼合著她的腳型,輕柔而完美地勾勒出她修長的腳趾和纖細的腳踝。褲襪在腳踝處輕輕收緊,形成了一個自然的邊界,將她的雙腳包裹得緊密而溫暖。
從鞋子裡露出的腳展現出一種天真而純淨的美感——她的腳趾微微彎曲,像是在自由地呼吸著空氣;她微微晃動著雙腳,釋放出一絲疲勞的餘韻。
肖堯咽了一口口水。
鬱璐穎舒展疲憊的身體,依次將兩條長到不像話的腿擱在床上,慢慢地,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放鬆地閉上了雙眼。
肖堯的目光投向了她剛剛脫下來的鞋子上——可以看到,鞋子上留下了一些塵土和細微的汙漬,但並不顯眼。
少年走過去,幫她將鞋子放在床腳,整整齊齊地碼好。
鬱璐穎伸展出疲倦的雙腿,褲襪緊貼在她沒有半分贅肉的小腿上。
原本雪白的褲襪在酷熱的長途旅行和勞累的大掃除後,略微失去了原本的潔白,褪去了一些純淨,展現出一絲微妙的,灰撲撲的顏色。
褲襪上可以看到一些細微的汗漬,也因此略微濕潤了一點,但並不顯著。濕氣並沒有浸透到褲襪的每一寸,隻是輕輕地、溫柔地觸及著她的皮膚。
這微濕的感覺,能被肖堯所共感到——他覺得身心都得到了一絲清涼,仿佛是在舒適的溫泉中放鬆。
儘管褲襪有了一些變化,但它們依然凸顯著少女的美好與純潔。這些微小的瑕疵並沒有掩蓋住她的青春和燦爛,反而讓她更加可愛和真實。
肖堯走上前去,大膽地伸出鹹豬手。..
在這種環境下,他會變得比之前大膽,也是理所當然的——就好像踢足球的時候,在主場作戰一樣。
這裡可是他的“老巢”。
肖堯的大手覆蓋在鬱璐穎的小腿上,後者卻沒有作出任何對抗反應,也沒有閃。灰姑娘隻是微微側躺,輕聲說道:“肖堯,我累了,讓我休息好不好?”
肖堯輕輕地握住了鬱璐穎的腳踝,感受到她的溫熱和柔軟。他的手掌在她的腳踝上留下一絲溫暖的觸感,仿佛在傳遞著一份安撫和嗬護。
……
鬱璐穎下意識地往回縮了一下,但肖堯的握力堅定,她沒能成功。灰姑娘輕輕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害羞,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肖堯的鼻尖漸漸靠近鬱璐穎的襪尖,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聞到了一種獨特的氣味。
那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氣,和少女的體香相融合。在那微濕的褲襪襪尖上,還有一絲淡淡的清涼氣息,仿佛蘊藏著一抹清新的風。
這股香氣和清涼,讓他聯想到夏日的微風,輕輕拂過綠樹和草地的感覺。
當然,本著科學的,客觀的,實事求是的精神,肖堯也必須承認,這裡麵夾雜著一絲令人不太愉快的味道,應該是因為多少沾染到雨水的緣故。
不過,問題不大。
“臭!”鬱璐穎嚷了一聲,一腳踹了上去,正中麵門。
肖堯下意識地撒手,連退了兩步。
“痛。”鬱璐穎說。
“你還好意思說痛。”肖堯揉著自己的鼻尖抱怨道。
“真的很臭啊,跑了一天了——你都不嫌臭的嗎?”鬱璐穎把臉埋在枕頭裡麵。
“哪裡臭了?”肖堯說。
“我都聞到了——還好我今天穿的不是皮鞋。”
肖堯也脫掉了鞋,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從後麵將鬱璐穎攬在懷裡。
女孩一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身體有些微微的抖動。
這種抖動讓肖堯產生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好像把手放在了貓的肚皮上。
“肖堯。”鬱璐穎說。
“嗯。”肖堯說。
“我今天一天真的很累了,想要睡覺,你讓我睡覺好不好?”鬱璐穎請求道。
“好。”肖堯脫口而出,就要起身“可枕頭就一個,我再找一個來。”
鬱璐穎忽然轉過身來,拉住了肖堯,把頭枕進了肖堯的臂彎裡。
“嗯?”
“我們今天同船過了長江,又能……一起在你小時候的家,我很歡喜。”
肖堯內心一凜。
如果你常讀古典小說,你就會知道,古人都比較含蓄,基本上不會說什麼“我愛你”“我喜歡你”這樣的話,若是女主對男主說“我很歡喜”,這四個字一出來,便是要私定終身了。
肖堯作為鬱璐穎的文學社社友,又如何不知這四個字的分量?
“我也很歡喜,”肖堯溫柔地說:“特彆是,這是在我小時候的家,我有一種特彆安心的感覺,就,那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我也想把它當成我們兩個人的家,讓你也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鬱璐穎在肖堯的懷裡點了點頭:“我也想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可是我很緊張。”
“你為什麼緊張?”肖堯問她。
“因為你,你讓我很緊張。”鬱璐穎告訴他。
“呃……”
“我,我現在很累,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鬱璐穎告訴肖堯:“但是有男人在旁邊,女人隻有在完全信任他的情況下才能睡得著。”
“竟有此事?”肖堯說:“我知道了。”
“我可以信任你嗎?”鬱璐穎抬起頭來問他。
少女呼出來的熱氣噴到少年的臉上。
“你可以信任我。”肖堯莊嚴地承諾道“一個枕頭太擠了,我去再拿一個來。”
“不用……”鬱璐穎把肖堯抱得更緊了,並且重新把頭埋進了肖堯的胸前,喃喃地說著什麼。
鬱璐穎的聲音非常小,但是在這寂靜無聲的環境裡,肖堯能夠聽得清楚:“人家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