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下棋(下)_王國血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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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下棋(下)(1 / 2)

英靈宮內,與表情蹊蹺的普提萊分彆後,按照過去三年的習慣,泰爾斯夾著一本書走出了狹窄荒涼的鮮血庭院,在隨扈的陪同下直接走向了馬廄。

懷亞一臉無奈地跟在身後,羅爾夫像是早已習慣這一幕,隻是靜靜地跟上王子的腳步。

他們的身後是為數不多的星辰士兵,十幾個人——大多是當年從斷龍要塞招募,一路與王子闖過重重難關的老夥計們,包括老兵傑納德,以及不再是新兵的新兵威羅。

而更外圍,龍霄城女大公的親衛和宮廷衛兵們如臨大敵地來回傳遞著消息,不時有一隊隊的士兵出發開路,為首的賈斯汀勳爵更是黑著一張臉,表情緊繃,卻依然一絲不苟地執行著他的義務——保護這位特殊客人的安全。

畢竟,這是女大公的命令。

“為了安全著想,我真誠地建議您推遲幾天再出宮,至少等到女大公的聽政日結束,”懷亞似乎看不下去第二王子那滿臉悠閒的步伐:“那時白刃衛隊……我是說大公親衛就有足夠的人手保護您的出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英雄大廳。”

懷亞侍從官掃了一眼周圍的北地士兵——比平時王子出行至少少了一半的人手:許多龍霄城的封臣都在聽政日前後到訪,龍霄城大部分的大公親衛,無論是殘存的前白刃衛隊還是隕星者這幾年新訓練出來的精兵,都被調動去女大公身邊了。

泰爾斯抽出腋下的那本棕皮書,彈弄著封皮上的《人類之光——騎士聖殿始末》幾個字樣,毫不在意地吹了個羅爾夫教他的口哨。

懷亞·卡索,在埃克斯特侍奉王子的六年時間裡,他僅僅回過兩次國,每一次重新歸來,都顯得成熟了不少,然而他卻一如既往地嚴肅和“用力過度”,身上無時無刻不在緊繃的那根弦從來就沒放鬆過。

這樣可不行啊。

尤其是……麵對那樣的對手。

泰爾斯保持著笑容,在心裡默默道。

隻聽王子輕鬆地道:“刺客之類的安全問題——北地人不是白癡,連挨過燒的孩子都怕火,更何況是死過國王的國家。”

前白刃衛隊,走在邊上的賈斯汀勳爵毫不掩飾地重重“哼”了一聲,嘴裡嘟囔了什麼,在聽力不錯的泰爾斯聽來,似乎是“星辰人也好意思這麼說”。

泰爾斯裝作沒有聽見,聳了聳肩:“而且,像坐牢一樣被軟禁在敵國城市已經是很悲慘的事情了,可彆再剝奪我所剩不多的樂趣啊。”

“悲慘?我看您倒是很享受目前的‘坐牢’生活,”懷亞翻了個白眼,跟王子熟稔的他少見地反唇相譏:“再說了,從來沒有哪個囚徒跟‘典獄長’的關係好到這種程度,以至於她能承諾你每月自由選擇‘放風’時間吧。”

“彆說得那麼簡單,出宮下棋……”泰爾斯笑了,他頭也不回地向懷亞擺擺手:“那是我忍辱負重,千辛萬苦才向龍霄城的主人和裡斯班伯爵爭取來的可憐權利啊。”

忍辱負重,千辛萬苦?

懷亞的臉色頓時變得跟旁邊的賈斯汀勳爵一樣黑。

指的是您無數次拉著女大公逃課,鬨得英靈宮上下雞飛狗跳的事情嗎?

“真的要今天嗎?”與生俱來的性格讓懷亞忍住了繼續吐槽的欲望,侍從官板著臉道:“實在不行就留在宮裡下棋吧——反正您也是自己跟自己下。”

在查曼王的耳目監視下,在龍霄城的詭譎氣氛裡,在王子殿下有若千鈞重擔的身份前,除了特意找麻煩和彆有用心的,有哪個埃克斯特貴族敢同星辰王國的唯一繼承人坐在對桌下棋?

“重點不在下棋,而在‘放風’,懷亞,”泰爾斯腳下不停,手上的書本慢慢拍打著左手掌:“我可不指望像你們這種可以自由出入龍霄城的人,能理解囚徒本人的心情。”

懷亞無奈地搖搖頭,正待再次開口。

“好了好了,懷亞,行行好,少說兩句吧,”泰爾斯向後擺了擺食指,輕描淡寫地終結了對話:“學學你旁邊的米迪拉,他從來都不多嘴。”

懷亞皺起眉頭,懷疑的目光在隨風之鬼,米迪拉·羅爾夫的身上轉了個來回。

果然,身為啞巴的羅爾夫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向懷亞伸出一個挑釁的中指。

“對此我無法否認,”懷亞痛苦地歎出一口氣,低頭揉搓著自己的前額:“他確實話不多。”

泰爾斯吹了聲口哨。

就在此時,一把年輕而誇張的女聲從頭頂響起:

“噢噢!小泰爾斯,又要出宮了嗎?”

幾個新來的大公親衛們緊張地向上方舉起弩箭,但其他人卻好整似暇,習以為常,懷亞和羅爾夫幾乎同時翻出白眼。

隨著撲通一聲,一個被鬥篷包得嚴嚴實實的矮小身影從一邊的樹上蹦了下來,一手叉腰地跟上腳步,一手伸出一個大拇指:“放心吧,有我在,他絕對不會有安全問題!”

“為什麼您總是喜歡趴在樹枝上呢,埃達小姐?”懷亞不滿地質問著本該是王子第一護衛的鬥篷小姐。

“這麼大的太陽,當然要找樹蔭啊!”

懷亞懷疑地抬頭,想不通“樹蔭”跟“樹枝”到底有什麼共通點。

“抱歉啊埃達,我隻是要去矛區下棋。”泰爾斯歎了一口氣,沒好氣地回答:“不準備去城郊獵兔肉。”

“誒?”

埃達枕著雙手,倒著走在他前方,蓋住上半張臉的鬥篷也難掩聲音裡的失望:“你就不能多走兩步嗎?”

“從矛區多走兩步到城郊——你說的是巨龍的‘兩步’嗎?”

埃達可憐巴巴地道:“英靈宮裡的食物端上來的時候永遠是冷的,你難道不覺得……小子,想想看,熱騰騰的兔肉哇!”

“英靈宮裡的冷餐,那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檢查食物……”

“說起安全,”埃達握起拳頭,飽含辛酸地歎息:“身為你鞍前馬後的隨身護衛,我當年浴血奮戰,遍體鱗傷,才把你們從敵人的手裡救了出來,最終拯救了整個龍霄城……現在隻想吃點熱肉,你卻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

“你說的是六年前滿嘴油汙地趕到英靈宮,卻發現一切都結束了,於是滿臉高興地向我要錢還賬,以證明自己不是入室偷雞賊的某位小姐麼?”王子毫無波瀾地回答。

下一秒,泰爾斯腳步一轉,熟練地偏頭,恰到好處地閃過惱羞成怒的精靈小姐,也避開她踮起腳戳來的手指。

“誒,誒,誒,你居然又閃過了!第三次!”戴著鬥篷的小姐呆呆地愣在原地,舉著自己的右手食指,顫抖地道:

“為什麼你會這麼熟練啊!”

泰爾斯吐出一口氣,晃晃腦袋,繼續往前走,留下淒然無助的埃達“以前那個可愛的、絕對避不開我死亡一指的小泰爾斯去哪兒了呢?”),和無視她往前走的無數士兵侍衛。

六年來,大家早已習慣了這位護衛的奇特之處:懷亞報以同情的目光,羅爾夫乾脆吹了個低音漸弱還帶顫聲的口哨,以襯托她此時的心情。

泰爾斯則感覺到聚集在腳底和頸側的那股特殊波動緩緩消失,感受著筋腱隱隱的疲勞感,皺起眉頭。

剛剛,就是這股熟悉的波動幫他躲過埃達的手指。

表情凝重的泰爾斯想起很久以前的某個血腥夜晚,那個手執黑色長劍的男人所說的話。

【這是受詛咒的力量……你隻能通過特殊的方法來提升它……】

果然,六年了……

這玩意兒的效果和代價……泰爾斯捏緊拳頭,感受著腿部和頸部的酸麻。

毫無寸進啊。

泰爾斯走進英靈宮側的馬廄,在一個馬凳上踢了踢靴子,掩蓋他放鬆筋腱的目的。

王子在兩側的簇擁下來到他所熟悉的那個馬欄,一匹健壯的黑馬把頭伸出柵欄,親昵地向他伸出鼻子。

“你有好好對她嗎?”泰爾斯微笑著撓了撓黑馬的下巴,看了看她的牙齒,對著身旁的馬夫道:

“你知道,珍妮喜歡潔淨。”

英靈宮的專職馬夫一臉自豪地拍拍胸膛,向王子承諾他的坐騎從沒有如此健康過。

黑馬珍妮——王子的專屬坐騎是在三年前由星辰王國的使團帶來龍霄城的,是位從千百坐騎中精挑細選出的好姑娘,作為北地戰馬與平原健馬的混血,她同時繼承了母親的暴脾氣與父親的足下健力,對許多試圖降服她的騎手都不假辭色。

出奇難得的是,對騎馬向來沒有天賦的泰爾斯,卻跟珍妮相處得很好,這點連當時帶領使團的康尼子爵都嘖嘖稱奇。

泰爾斯輕輕一笑,把手裡的書本塞進馬鞍上的袋子,解開珍妮的韁繩,同時,懷亞和其他士兵也開始尋找自己的坐騎。

就在此時。

“尊敬的泰爾斯王子,日安。”

一道沉鬱而平和的女聲從馬廄外傳來:“作為一位五十六歲的長輩,我有必要提醒您注意此行的安全。”

士兵和侍衛們紛紛讓開道路,向著來人躬身一禮,星辰人們則齊齊皺眉。

泰爾斯合上因微笑而張開的嘴巴,背對著新來的女士,歎出一口氣。

“日安啊,金克絲女士,”他頭也不回,照樣做著出發前的準備,“我還以為你此刻應該待在女大公身邊,協助她得體、優雅地向封臣貴族們展現自己的風姿呢。”

金克絲,女大公身邊的貼身女官之一:一位五十餘歲卻看著像三十餘歲的貴族婦人,她衣著簡樸,發飾簡單,舉止有度,總是板著一張比懷亞還要嚴肅的臉,但偏偏在語言和禮儀上無可挑剔。

據聞她是已故的努恩王手下某位得力封臣的遺孀,六年前被裡斯班攝政請進英靈宮,照顧女大公起居的同時教導她相應的禮儀,本該像複興宮中的姬妮·巴克維一樣,是一位優秀而稱職的女官——如果她沒有要求原本悠閒看書的星辰王子,也必須跟著來上北地禮儀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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