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埃克斯特人_王國血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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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埃克斯特人(2 / 2)

“但是記得,今天你欠我一次。”

下一刻,還不等泰爾斯反應過來,詹恩就表情一肅,猛地站起身來!

“為什麼,特倫特男爵?”

南岸公爵高聲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詹恩向前一步,倚上二層的欄杆,把泰爾斯擋在所有人的目光之後。

特倫特男爵疑惑抬頭。

“翡翠城裡的土地如此緊張,可即便在城郊,大部分用地也不作耕作用途——我們並不多生產糧食,”詹恩麵無表情,“那麼為什麼,為什麼翡翠城以外的田地,鄉村,以及其上的農民獵戶們,包括你領地上的農戶們,要向我們提供他們的作物,原料,糧產?為什麼他們要養著翡翠城裡逐年增加的人口,好讓我們不餓死?”

如果我現在從後麵推一把……

泰爾斯盯著詹恩在欄杆前的背影,計算著二層到地上的高度。

但他隨即搖搖頭。

不不不,彆多想。

怎麼可能!

“公爵大人……”麵對詹恩,特倫特男爵似乎天生就氣短一截,他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被打斷。

“是我們逼他們的嗎?還是我們搶他們的?抑或是我運用特權,訴諸傳統,把他們都洗腦成奴隸,乖乖為我上供?”詹恩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裡。

“因為領主保護他們!像你我一樣的領主,公爵大人,”特倫特緩過來,不服氣地道,“這是神聖的契約和傳統,上供領主是他們的義務……”

“那又為什麼,特倫特男爵!”

詹恩冷冷繼續:

“你身上穿著的這件大衣,裡麵是什麼料子?呢絨?不,不重要了,為什麼它們會有這麼好的手工和形製,既美觀好看又方便保暖?你的莊園裡有這樣的手藝嗎?”

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反應慢,男爵愣了愣神,看向自己的大衣。

“噢,因為這不是從你的莊園和村莊生產出來的,”詹恩恍然道,“而是你從翡翠城裡買來的——興許還有你家裡的一大堆物事,從你老婆身上的脂粉飾品,到給你兒子準備的葡萄美酒。”

“因為翡翠城生產更多的東西,更多的商貨,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工具,反過來交換給他們,”詹恩冷哼道,“他們,你領地上的農戶們才會帶著土地裡產出的——原本隻需要儲藏進倉庫等待過冬的——糧食,走出鄉村來到城鎮,參加集市,最後出售給我們。”

“所以,翡翠城裡的人,像我這樣的‘領主’,才不至於純靠你一個男爵上交的那一點租稅過活,要麼到最後活活餓死,要麼就加稅官逼民反。”

男爵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

“我們,翡翠城不隻保護他們,”詹恩背起手,威嚴儘顯,“也反過來供給他們,以換取他們的產出,因此雙方才得以從翡翠城的發展裡得利,從而讓整個南岸領獲益。

“我父親免除他們的多餘勞役,乃至定期兵役?這樣他們才會有更多的時間,越發熱忱,越發高效,在自家土地上的產出逐年增量,你的領地上的新生人丁才會增加,荒地的開墾才會越來越多,心思越來越活泛,產品的種類越來越豐富,他們才能將更多的產出賣到諸如翡翠城這樣的城市,獲取更高更多的利潤。”

“可是我們的租稅——”男爵似乎還想爭辯。

“至於允許以現錢繳稅交租……沒錯,你收到的租稅裡,實物產出少了,錢款多了,可正是為了換取交租的現錢,你土地上的人們才會更需要集市,需要交易,需要以貨換錢,湊足租稅。”

在後麵的泰爾斯聽到這裡,不由得深深蹙眉。

詹恩的一番話說得原本嘈雜的大廳鴉雀無聲,隻聽他一人演講:

“越來越多的人們才會載著出產去往城鎮,來到翡翠城裡,出售糧食和其他能賣錢的貨物,以形成有規模的特產,吸引更遠方的商人,而他們的到來,能帶給翡翠城——乃至南岸領和星辰王國——自己所無法生產的東西。

“循此,無數的糧食、農產、原料才會流動起來,流入城鎮,支撐人口,從而帶動商貿,連通遠近。而城鎮裡工匠們精心打造的貨物也才能反哺回你和你土地上的人民,讓你能享受文明的產品和遠方的商貨,不至於窩在城堡莊園裡,守著襤褸衣裳和破碗爛盆,不識七海,不知四方,坐井觀天一輩子直到老死——你還需要我再提醒你,這件華貴的大衣都有哪些原料,而它們分彆是在哪裡產出和製作的嗎?”

詹恩痛斥道:

“男爵,你所厭惡的減役免役,你所不感興趣的現錢繳稅,它們連接著城市和鄉村,維持整個南岸地區的經濟運轉,這才是這些法令存在的意義!”

“但是……傳統……”特倫特被他說得滿頭冷汗,但是依舊不肯放棄,“原來不是這樣的……我祖父那時候……”

聽到這裡,詹恩沒有像方才一樣馬上反駁。

他露出猶豫和難色,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長歎一口氣。

“真他媽能裝。”——事後的泰爾斯)

“我知道你的難處,男爵,我也清楚你的打算,但泰爾斯王子的蒞臨不是你借機發難的理由。”

詹恩公爵抬起目光,話語生寒:

“也不是你借王室之威,施壓橫行的工具。”

此言一出,審判廳裡人人一凜。

“但請勿忘,特倫特男爵,你四代之前的祖先,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莊丁,在空明宮的屬地裡勞作耕種,”鳶尾花的主人語氣漸漸溫和,“是的,我記得你的家族,事實上,我知曉我麾下每一個封臣的來曆和過往。”

特倫特男爵怔怔地看著他,微微顫抖,

“第四次大陸戰爭給了你祖先上戰場證明自己的機會,他把握住了,掙來了特倫特的姓氏以及勳爵的爵位,他的子孫又更進一步,贏得封地與守土之責,將爵位變成家族世襲的榮耀,最終傳到你這一代。

“所以,相比起普通人,特倫特男爵,你有更多的機會:你出生在仆人和奶媽的嗬護中,你有自小就接受常人無法可想的的教育,你還有一大片土地,你有家族的名望,你有祖輩留下的積蓄,你有數代人留下的關係人脈,你有依然具備軍事意義的城堡。”

詹恩緊盯著他,目光複雜,似有憐憫,又似有慍怒。

“你有你的姓氏……以及它所代表的特權,收稅、征召、審判……太多的特權,有些看得到,有些看不到。”

“而你卻落得這般田地,財政窘迫,家徒四壁,甚至要靠非法手段來盤剝子民,”他話鋒一轉,“還推說是我父親的法令,是翡翠城的發展,害得你淪落至此?”

“不。”

鳶尾花公爵斬釘截鐵地道:

“你之所以如此,特倫特男爵,是因為你不願睜開眼睛,接受現實,以做出改變。”

他說著話,突然伸出手臂,向著整個大廳示意:

“這裡是我家族的空明宮,但也是翡翠城的審判廳。”

“可是你,男爵,你卻離不開你的城堡,離不開你的莊園,離不開你的管家,”詹恩冷冷道,把男爵說得無地自容,“你離不開地位比你低,要叫你老爺的農戶——不隻因為要靠他們的勞作和產出來養活自己,更是因為你需要他們的地位比你低,需要有人看著你時,目光帶著順服和畏懼。”

“你離不開從小到大對周圍人呼來喝去的感覺,離不開有人吹捧,有人諂媚,有人上供,有人低頭,有人讓你頤指氣使的那份優越感。”

詹恩寒聲道:

“這才是真正阻礙你過活的東西。”

審判廳裡無比寂靜,每個人都在思考著公爵的話。

唯有泰爾斯緊皺眉頭。

“但我們是星辰王國!我們是帝國血裔!”男爵難過地道,“我的祖先保護他的子民,他的子民附庸他的統治,我們從國王到百姓各司其職,從騎士到商人自有所歸,這才是統治……”

“我也為自己的姓氏和血統自豪,為家族的悠久曆史驕傲,”詹恩很快地打斷他,“但我寧願把這種情感放在心裡,而非強加到他人頭上,以陶醉自我掩蓋實質,卻招致厭惡和自甘墮落。”

“不管你是四代之家,”南岸公爵輕聲道,有意無意地向旁邊踱步,露出泰爾斯的身影,“還是帝室後裔。”

泰爾斯馬上感到有不少目光投射而來。

真是操了。

“要論血統,這個大廳乃至這間宮殿,這個城鎮,都沒有人比我身旁的泰爾斯殿下更加高貴,那可是曾見證帝國輝煌的璨星王室。”

詹恩說著,從衣兜裡伸出手,將一枚銀幣彈落樓下,被男爵一把接住。

“然而當你拿出一枚銀幣,就會知道,連他們也清楚明晰地知曉:王者不以血脈為尊。”

特倫特男爵看看銀幣,又看看泰爾斯。

王子不爽地抿起嘴。

“璨星王室謹守法理,遵從規則,他們明智而克製地統治王國,他們帶著禮節和尊重來到這裡,來到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城市,他們從不貿然插手下屬臣民的生活,不會粗暴地乾涉翡翠城的內政,無論是我們的統治方式,還是我們的實際利益,因為他們深知自己的責任——但你呢?當你聲稱要訴諸星辰正統,從而對布倫南審判官無禮的時候呢?”

老審判官咳嗽一聲,坐得更直了。

“翡翠城是公正和法律的城市,這不僅僅是我們自誇的過譽之辭,”詹恩揚聲道,“翡翠城相信公正,相信沒有不勞而獲,相信付出必有回報,為了確保這一點,翡翠城也相信法律,相信統治不應混亂隨性,規則理應公開明確。”

“你以為你在訴諸傳統,利用身份賜予你的特權,管教你轄內的領地和人口,但若我支持了你的申訴,傾向於你作出仲裁,那就是允許你挑戰整個翡翠城乃至南岸領的統治根基,那才是不負責任的。”

詹恩緩了緩,歎息道:

“我知道,傳統和法律之間的關係相當複雜,有時候甚至互為因果。但有一點,法律不能因為上位者的意願而隨意更張,因為我們相信在此城所能看見的範圍內,有些規則,即便是我,姓凱文迪爾的世襲統治者,也不能打破,沒有秘密,沒有黑幕,沒有例外!”

“唯有如此,為所有人所認可和遵守的規則,才能反過來促成所有人的福祉。”

公爵回過神來,義正詞嚴:

“因此,我無法為你仲裁,特倫特男爵。”

“我也奉勸你,收回當眾逼王子為你仲裁的打算——他這輩子被人逼著做的事兒實在太多了,你排不上隊。”

泰爾斯小臉一黑。

男爵渾身一顫,跌坐在席位上。

詹恩微微一笑,同樣坐回席位,收獲泰爾斯的白眼。

一聲,兩聲,三聲……無數的掌聲接連不斷地從旁聽者中響起,詹恩謙和地揮手回應。

咚!

“肅靜。”

審判官麵無表情地把庭上的秩序拉回來。

“抱歉,布倫南審判官,”詹恩向著老審判官歉意一笑,“我越俎代庖,把您的案子帶偏了,事實上,我也許應該聚焦在案件本身。”

“非但如此,小子,”布倫南不客氣地道,“你還把審判廳的場合,變成了你闡述政治理念和出風頭,乃至和王室博弈的地方。”

詹恩麵孔一僵。

泰爾斯眉頭一舒。

“因此,本庭要對你處以三百個托蒙德金幣的罰金,詹恩大人,”布倫南審判官冷冷道,“你對此有異議,或者要上訴嗎?”

詹恩狠狠蹙眉。

等等,多少?

泰爾斯一愣。

鳶尾花的主人長歎一口氣:

“沒有。我尊重審判官的決定。”

布倫南審判官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滿意點頭。

“三百……”帶著這個大概會讓史陀後勤官心臟病發的數字,泰爾斯壓低聲音,驚訝地問:

“你就這麼認罰了?是真的不想上訴,還是太有錢了不在乎?”

詹恩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抽。

“因為我不想被他罰得更多。”

“你怎麼知道會罰更多?”

“經驗。”詹恩不爽地道。

泰爾斯頓時幸災樂禍起來。

三百金幣,哈哈……

“還有就是,”可惜公爵的下一句話,澆滅了泰爾斯的興致,“我確實很有錢。”

“但除此之外,我不得不說……”布倫南審判官的話把整個審判廳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您雖未曾援引具體的法條,詹恩大人,也未曾給出實際的解答,但您卻站在統治者特有的高度,為我們敘述了翡翠城的生存之道——為什麼這樣繳稅,為什麼可以免役,為什麼城鎮不必耕作,為什麼商貨要這麼流通,所以法令和律條為什麼這樣安排,您闡述了統治的一整套運作方式和它背後所秉持的精神和原則,講述了在這片土地上我們相信著什麼,努力想要獲得什麼。”

審判官有些唏噓:

“帝國時代,有一位學者曾說:傳統造就法律,法律回應傳統。光這一點,您就勝過許多我在龍吻學院裡,學法律卻學成了法匠,隻知曉照本宣科和死扣法條,卻渾然無視其後的精神,無視我們立法執法的根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同仁們。”

泰爾斯看著詹恩的目光變得奇怪起來。

“您過譽了,布倫南審判官。”

詹恩適時地起立鞠躬:

“我父親在時,常常對我提起您的學識和品行,讚賞您的經驗和專業,您為翡翠城乃至南岸領的所有人斷案定規,指明方向,相比起我這個勞什子公爵,您才是翡翠城的瑰寶。”

布倫南點了點頭,顯然很是受用。

“我要加罰你一百金幣,”但審判官接下來的話就不那麼友善了,“因為你在審判庭上,借著貴族仲裁的神聖職責,拍審判官的馬屁和攀扯關係。”

詹恩的笑容一僵。

泰爾斯突然覺得那個審判官很順眼。

“特倫特男爵,斯裡曼尼辯護師,還有這位莫利納村長,”審判官回到當前的樣子,“因為男爵的特殊要求,我們已經把這過程經曆了兩遍了,所以我相信你們應該沒有更多的證據和論述了,那麼本案將擇期定判。當然,男爵大人,你是貴族,因此也可以行使貴族的複審權,三度申訴——但那就是最後一次了。”

他摘下眼鏡:

“而在那之前,我建議你去雇一個辯護師,他們的行會就在光榮區,總比您大老遠從城堡裡趕來,在空明宮裡當著王子殿下的麵大聲嚷嚷的要好。”

特倫特男爵渾身一顫:

“雇傭辯護師,又要花錢?”

“是的,又要花錢,”布倫南審判官歎了一口氣,“但是能少些麻煩。”

他一敲法槌:“閉庭。”

審判廳裡重新傳出紛紛議論。

“但是官老爺,大人們,”那位村長的聲音顫巍巍地響起,“我們的糧食還被扣著,如果他再申訴,再拖……錯過集市,再幾個月就要過冬,我們拖不下去了……”

他身邊的斯裡曼尼辯護師伸手扯了扯他,阻止了村長繼續。

“我很同情你,這位莫利納村長,但是既然你們接受了背後資助人的建議,把此事提起上訴,就應當料到其中的風險,”布倫南看向斯裡曼尼,又看向後方的旁聽席,目光不善,“而你們也許該想想:那些資助你們上庭的人,他們在意的,真的是你們的糧食,你們的利益——還是一旦拖入漫長的審判流程後,他們能從一群走投無路的貧民,以及一片上下凋敝的土地上所獲得的東西?”

這話聽得泰爾斯目光一動。

村長聽得一片懵懂,但很快被斯裡曼尼拉走。

布倫南審判官似有猶豫,他又回過頭來,對整個大廳歎息道:

“說實話,作為審判官,我並不樂見這場審判。”

“作為審判官,我本該試著彌合公正,約束強者,保護弱者。但事實是,這場審判裡真正的強者,反倒躲在暗處繼續得益,而明麵上的雙方都損失慘重。”

泰爾斯和詹恩對視一眼。

老審判官看了看兩邊的男爵和村長:

“可是既然規則如此……恕我再多一句嘴罷:律令規條隻是死的文字,流動在文字之外的,才是真正的力量,而如果你們繼續囿於前者而忽視後者……”

布倫南審判官長歎一聲,閉口不言。

席位上的詹恩皺起眉頭,他招來下屬:

“吩咐下去,從今年的應災款裡撥一部分錢,補那批農戶因此損失的售糧差價。”

他目光一寒:

“同時給糧商公會帶個口信:我在看。”

陷入沉思的泰爾斯輕哼一聲:“想不到了。”

詹恩瞥了他一眼。

咚。

“下一個案件,第680100882號,”布倫南審判官重新戴上眼鏡,“羊毛公會的三位商人,訴貝德倫勳爵債務違約……”

他話說到一半,向二層看去:

“為什麼你們還在這兒?兩位公爵?”

啊?

泰爾斯和詹恩一愣。

“難道不知道大人物的到來,會嚴重轉移人們的注意,分走我的權威,影響審判庭的工作嗎?”

布倫南語氣不佳:

“還是覺得罰金不夠多?”

下一秒,泰爾斯和詹恩咻地一聲從座椅上彈起來,消失在所有人麵前。

泰爾斯和詹恩雙雙走出審判廳。

“很好,至少我們現在知道,”詹恩冷冷一笑,“這場審判隻是某個無腦貴族病急亂投醫。”

他望了泰爾斯一眼:

“而非某人對翡翠城伸手的工具。”

泰爾斯皺起眉頭:這就開始演了?

重新來到公眾麵前的詹恩對泰爾斯態度冷淡,甚至連簡單幾句寒暄都沒有就離開了,阿什福德向著泰爾斯鞠了一躬,笑眯眯地隨主人離開。

而泰爾斯看著詹恩的背影,又看了看審判廳的位置,最後望向建立在祖先岩上的空明宮,陷入沉思。

“吾心繁冗。”他幽幽道。

一直等在門口的米蘭達來到泰爾斯身旁,向離開的詹恩努了努下巴:

“他還是不待見您?”

泰爾斯搖了搖頭,表情卻變得凝重。

“米拉,你知道為什麼,血色之年裡埃克斯特人在入侵星辰之後,沒法留下來,繼續占領北境嗎?”

米蘭達頓時一愣。

“北境人久沐王統,”要塞的無冬利劍反應極快,“也尊崇寒堡的統治,抗爭不斷,起義不絕。”

泰爾斯笑了。

“這當然是原因之一。”

“但我以前上課的時候,有另一個說法是,埃克斯特人的統治管理能力不足,他們隻會也隻能顧好自己家裡那一畝三分地,多了就力有未逮,遠了就首尾難顧,雜了就顧此失彼。”

米蘭達目光一動。

“所以一旦沒有軍隊鎮壓了,就要麼天怒民怨官逼民反,要麼經營慘淡灰溜溜撤走,總之,埃克斯特人的統治有其界限——他們無法理解,更不適應星辰已經習以為常的統治和生活方式。”

統治的界限。

泰爾斯默默道,同時想起那位久違的龍霄城同班同學。

“您的意思是?”米蘭達小心地提問。

泰爾斯呼出一口氣,露出苦笑。

“我父親青睞翡翠城很久了,所以我們才從王都來此。但看看周圍,米拉,看看周圍。”

泰爾斯轉過身,目光掃過凱文迪爾家族的祖先岩,掃過仍然傳出法槌聲的審判廳。

最後,他麵對著翡翠城區的方向,感受著空明宮外的熙熙攘攘。

他平靜地開口:

“現在,我們就是埃克斯特人。”

望著心事重重的王子,米蘭達頓時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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