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若木”這兩個字,蕭駿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不是走了麼?
她現在應該在海城才對。
怎麼會再次出現在他的書房門外?
在大腦做出下一步行動指示之前,蕭駿已經抬腿走向門口。
猛地打開門,麵前站著的,正是那個清瘦的小姑娘。
她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咖啡色外套,是件單衣,肩膀上的雪花還沒完全融化,頭發上的雪片已經化成了水珠,雪水把頭發打濕,發絲貼在了額頭上,看起來有點可憐。
她就這麼打著寒顫,紅著眼眶,像做夢似的,出現在了蕭駿的麵前。
不等蕭駿開口,她扯了下嘴角,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啊蕭少爺,我又來打擾您了……”
“出什麼事了。”
蕭駿問著,無意的一低頭,看到了她的腳,沒穿鞋子,隻穿了一雙棉襪,踩在走廊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腳背微微拱起來。
蕭駿皺眉道:“鞋子呢。”
若木趕緊解釋,“脫在樓下了,踩了泥巴,臟了,沒找到備用拖鞋……”
蕭駿鬆口氣,還以為她光著腳來的。
至於家裡的備用拖鞋,他沒關注過這些小事,知道她不是光腳來的就放心了,他從門前讓開,“先進來。”
若木點點頭,走進了他溫暖的書房。
書房裡是木地板,不冰腳,她站在屋子中間,漸漸放鬆了腳趾。
蕭駿坐在了畫板前的椅子上,指了下旁邊的沙發:“坐下說吧。”
若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怕弄臟沙發,最後默默走到了正對著他畫板的一把木椅子邊,坐下了。
平時蕭駿練習基本功,畫一些靜物的時候,會在椅子上布景,無非是些鮮花水果器皿一類的。
但今天,若木成了他的模特。
看著她端坐在椅子上,睜著那雙惶恐又緊張的眼睛,蕭駿仿佛看到了那個每晚出現在他夢裡的姑娘,走進了現實。
唯一的區彆就是,她此時穿著衣服,而夢裡沒有。
蕭駿把視線轉移開,隨手拿起了調色板和畫筆,無目的地調著顏色,為了不再看她。
“我以為你已經在海城安頓下來了,怎麼突然回來。”蕭駿儘力用平常語氣說道。
“嗯……我……我想……”
蕭駿重新看向她,審視著她身上的一切。
她正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好像她要說的,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他放下了調色板:“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行,沒關係。”
“我想……想跟您借點錢……”
說完這句話,她垂下了頭,兩隻手攥拳放在膝蓋上。
好像這麼一句話,已經耗儘了她全部的力氣。
借錢,這倒是蕭駿沒想到的,但也覺得很正常,一個女孩子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海城,日常的開銷肯定比她想象中要多。
早知道那天就多給她塞點錢了。
“你需要多少。”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更難開口了。
是不是需要的多,不好意思講?
蕭駿沉下心緒,說道:“家裡有些現金,如果你要的不多,我可以直接給你現金,或者給你轉賬,需要的多的話,也可以開支票。”
若木怔怔地望著他,“您不問我借錢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