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晏躺在漆黑中,突然感覺一股勁風迎麵撲來,囚禁她的後備箱被猛然拉開!
耀眼的白光閃過,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好強的閃電。
車廂上方剛還沉悶的暴雨聲,此刻在耳邊變得脆亮。
她的雙手被反銬在身後,吃力地想撐起上身觀察外麵的情形。
這是哪裡?剛才的一路顛簸,讓她腰肩酸疼。
但還沒喘口氣,手臂一下被人猛擒住,她感覺身體一空,自己跟小雞仔一樣被輕鬆拎起來,根本無力反抗就被拖出後備箱。
上官晏身體搖晃了一下,一腳踩進低窪的水坑中,瞬間腳底一涼,潮濕浸人。
急如利劍的雨水猶如群魔亂舞,冰冷地擊打在臉上,生疼,全身裡外濕透,一陣狂風灌入,凍得渾身直打哆嗦。
雨簾下,她勉強眨巴著眼睛,環顧周遭——
四下一片黑暗,影影綽綽的樹影在風雨中不安地瘋狂搖曳,遠山如墨,浸入黑幕中隻顯淡淡的起伏輪廓。
不等她看仔細,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拽起她向前走。
\"韓奕,不要這樣!\"
上官晏試圖掙紮,努力把身體往反方向傾斜,希望拖製住牽引的力道,但奈何勢單力薄,雙腳隻能配合地踏雨前行。
被拖到車燈前,刺眼的光線迫使她把頭彆向一邊,手臂被釋放,整個人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左肩撞在濕硬的水泥地麵上,她感覺骨頭都要碎裂了,疼得咬牙
——\"你要乾什麼,韓奕?!\"
周圍劈啪作響的雨聲幾乎蓋過她帶著哭腔的質問,但上官晏倔強地仰起臉,在傾瀉的雨幕中,不停眨眼,盯著眼前的男人。
又一道刺眼的白光劃過黑暗!在電光的映照下,韓奕堅定的麵容猶如冷酷的雕塑,雨水順著他挺拔的鼻梁滴落,他的表情緊鎖,充滿了冰冷的威壓。
雙方對峙片刻後,他從腰間掏出一把折射著光澤的金屬——是槍!
一聲憋足氣的雷鳴在他們身邊炸響,震得大地顫抖!
上官晏瞪眼一怔,渾身打了個冷戰,心臟怦怦直跳,寒意瞬間灌注她的骨髓,油然而生一股不祥預感……
此時,不遠處,一個男人站在雨傘下,冷靜而帶嘲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特彆是手持槍支的男人,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韓副隊長,你們這是演哪一出呀?\"
然而,韓奕凜冽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上官晏,他也沒有做任何回應。
手上動作隻是乾淨利落地給槍上膛、舉起、瞄準,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砰!
槍聲破空而響!
\"啊——\"
頃刻間,上官晏感到強烈的劇痛穿透了身體,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體內飛濺而出!
她用手捂住外溢的鮮紅,五官因刺骨疼痛深擰在一起,等再睜眼時,淚水和雨水交織從眼底肆意流淌。
她驚恐地仰望眼前冷如冰山的男人,顫抖喃喃道:“為……為什麼?”
韓奕毫不動容,語氣決絕:\"是時候該清算了,用你一命抵三條命,虧就虧點,但我認了!\"
話音剛落,上官晏的視線再次聚焦到那個指向她的黑洞,看見扳機上的食指一緊,她瞳孔猛然緊縮如針!
……
時間回溯三個月前……
一片荒涼林蔭之地,深處隱藏著一個不同尋常的科研基地——科學院璟洲生態研究所的屍體農場。
這裡是用於探索生命的最終階段,植物和動物屍體分解背後的錯綜影響。
上官晏身穿實驗室的白大褂,墨綠色背景中如同白晝中的一道流光,站在農場柵欄門口。
她是璟洲生態研究所的植物學家,同時也是這個特殊科研基地的負責人之一。
她看了眼表,心裡琢磨記者差不多應該到了。
“因為李記者的車出了點問題,路上耽擱了,今天可能我們都要晚點下班,你們都沒有其他安排吧?”上官晏問身邊的兩個實習生。
今天是《國家自然》雜誌和她約好的對屍體農場的采訪日,她順便就把剛進研究所還不到半月的兩個實習生帶上了。
“沒有沒有,什麼時候下班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