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藍勵和田芯先到,榮子默還要等車手身份的認證結果,要稍晚一步。
上官晏把何慧剛才的口供告訴了二人。
自從單芮汐買了房子後,她和何慧雖然還是好朋友,但兩人相處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尤其是當何慧懷疑她交了男朋友,但單芮汐又不肯告訴她實情時,何慧感到了好友的疏離。
有一晚,她和單芮汐同為晚班,快下班時就想著約她吃宵夜,這曾經是她們最愛的晚班保留項目。
在海邊附近那些24小時營業的“蒼蠅”小館中,一盤辣炒小龍蝦,一盤鹵水花生,再來兩杯冰鎮酸梅湯,兩人邊吃邊吐槽肖經理的趨炎附勢和對女員工時不時毛手毛腳的猥瑣,八卦客戶之間的小隱私,好不快活。
就在何慧滿懷期待地去找單芮汐時,正好撞見她衣冠不整地從一間ktv包房裡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麵都愣住了。
單芮汐跑過去一把抓住何慧的手請求她一定要保守秘密,任何人都不能提。
何慧有問她裡麵的客人是否就是她男朋友,但單芮汐嘴緊,隻保證她說下次找個合適的時間,一定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然後硬拉著何慧離開了。
第二天,何慧還是忍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隨口當聊天那樣問了肖經理一句,這才曉得單芮汐前晚服務的客人是白川。
而她還沒有等到她們約好的下次“合適時間”,很快就傳來單芮汐被劫殺在家的噩耗。
藍勵大為吃驚地看向韓奕:“白川不就是你那個朋友嗎?”
韓奕介意他用“朋友”一詞來形容他們間的關係,麵冷意薄道:“他不是我朋友,隻是不幸和他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一個學校還同班,認識而已。”
“那何慧當時怎麼沒告訴警方這麼重要的線索?”
韓奕滿臉輕蔑之色,冷哼一聲:“咱們長武分局的楊隊‘雷厲風行’呀,半個多月就把案子當隨機犯罪結了,何慧真以為是單芮汐倒黴,所以也從沒有把她的死和背後這個神秘男友聯係起來過。”
剛說到此,包房門嘩啦被拉開,上官晏忽感側身有風,是榮子默風風火火衝進來。
他氣都沒喘一口見到大夥劈頭就說:“查到了!韓哥!我們按照您說的以五十一巷為圓心,排查了方圓5公裡內所有能做摩托改裝的地方,有一家店老板真見過畫像中的車手。”
“他的車大約是兩個月前去做的改裝,因為當時車手要求進口部件,店老板還專門找朋友聯係到國內的代理商才拿到的貨,所以他對這個人印象很深。”
“然後我們查了店裡的監控錄像,還好他們一般是每3個月才刪除記錄一次,監控裡車手露出了清晰的麵部特征,我把他輸入到咱們數據庫裡——”
說到這兒,他把手裡的一份背調啪一聲拍到桌子中間!
“曲剛,33歲,陽城人。18歲輟學,在陽城一家武館裡打雜,學了幾年拳腳功夫,21歲來到璟洲打拚,在一家夜店裡當保安,之後認識了一個職業越野摩托賽車手,兩人成為朋友後,曲剛也迷上了騎摩托,於是開始以徒弟身份跟著那個職業車手走南闖北到處比賽。”
“經過5年的磨煉和學習,曲剛自己也成了名職業車手,你們猜他當時加入的車隊是哪一支?”
他讓大家猜,但根本不給他們張口的機會,自己把還沒落地的話又撿起來:“鋒狼車隊!他們車隊的老板就是現在bkfade的ceo,白川!”
一句話,全場倒吸口涼氣,對上了!
“後來呢?”上官晏按捺不住想知道即將呼之欲出的真相。
“後來……”榮子默終於喘口氣,順手抓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飲而儘。
“嘿,那是我的茶,你又不是沒自己杯子!”藍勵抗議。
榮子默沒停下:“後來這個車隊才三年就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車隊也解散了,再那之後就查不到任何關於曲剛的信息,直到你們差點出事那天。”
“還有,我查了他名下車輛的登記,有一輛尼桑逍客,車牌璟bfd667,懷疑它就是拋屍徐安茹的用車,陳局那邊已經同意簽發通緝令了。”
線索明朗,上官雖然不搞刑偵的人也能串聯起背後的信息:白川當年因為單芮汐想用孩子作為要挾他的籌碼,所以讓曲剛去她家把偷偷存著用來做人工授|精的j液搶走,再殺人滅口。
徐安茹和白川都是濱海鄉村俱樂部的會員,一個明星一個富豪,兩人間怎麼都可能存在某種關聯,徐安茹之前用設局和不雅視頻威脅隋策,那會不會也用過類似的手法對付過白川?隻是她不清楚白川的狠辣而遭受毒手。
至於薛卓嘛,有可能白川知道了他和徐安茹是地下情人的關係,害怕薛卓那裡藏有對他不利的備份證據,或者知道兩人是共謀,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不僅殺了他,還讓曲剛放火,想把任何蛛絲馬跡都燒乾淨。
韓奕為了犒勞大家近日的辛苦,讓他們放開手隨便點單,他請客。
這頓飯因為有了突破性進展,幾人士氣大振,都知道韓奕的家底,也不跟韓公子客氣,一直吃到扶牆才離開。
晚風微涼,夜深露重。
韓奕送上官晏回家的路上,一路都很沉默。
其實剛才吃飯時上官晏就發現他一直若有所思,完全沒有像榮子默他們因為即將破案而興奮得滔滔不絕。
“你在想什麼?白川是凶手的可能性?”她輕聲問,生怕打擾了韓奕不在狀態的思緒。
前方正好紅燈,車速慢慢降下,滑向白線。
韓奕側目看向她,額前掛著幾縷細碎的劉海,半遮半掩一雙寒潭深邃般的明眸泛出清冷幽光。
他沒說話,上官晏第一次這麼安靜地在黑暗中注視這張豐神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