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療養院的管理和治療形式像一個度假式的精神療養院。
這裡的病人都屬於神經組織機能障礙者或者心理障礙者,並非是需要監護管製的精神失常患者,所以病人們來去自由。
服下藥後的上官晏頭暈目眩地躺倒在柔軟的床上,這裡沒有傳統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道,也沒有冰冷的病房,提供的都是酒店式客房。
藥勁讓她的意識逐漸阻斷了外界的聲音和光線,她像從飛鳥身上脫落的一縷鴻毛,不再被羽翼的重量所壓迫,任由狂風將她卷起,肆意妄為,意識不受束縛地帶向未知遠方……
所以她根本聽不見門外兩個大男人的動靜。
“我上次警告過你不要帶上官出外勤,她發病得算你頭上!如果這次她有什麼問題,或者病症加重的話我一定會投訴你!”連雲舟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深藏不露的凶厲。
韓奕這次自知理虧,連雲舟說得不無道理,這幾日高強度的工作他都拉著上官晏一起跑,作為刑警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但卻忽視了對於普通人能承受的範圍,更何況上官晏還有這種罕見的神經感知障礙。
他坦蕩承認:“上官發病我是有責任,所以她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全權負責。”
“你負責?”連雲舟向來溫和的臉上極少出現冷笑:“韓警官,上官不是街邊的小動物,受傷了被好心人包紮一下,養養傷就完事的;她的病需要的是專業人士幫助,需要靜養和安定的環境。這三樣你哪一樣都提供不了,你怎麼負責?”
說到這裡,連雲舟乾脆來個順水推舟:“你如果真心為她好的話,我希望你,還有你們特案組都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韓奕星眸一斂,他可不傻。
連雲舟肯定知道他勸上官晏放手這邊工作是勸不動的,所以反過來想從他們這邊施壓,讓他們主動放掉上官晏。
連雲舟這個如意算盤,既達到了他的目的,他又不用作那個“壞人”。
“連醫生,上官晏是成年人,也是獨立女性,不需要我們旁人去告訴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吧?如果她真不願意為特案組做外聘工作,想走隨時都可以走,我們的合同是沒有期限要求的;但是她願意留下來,你這麼插手可能也不合適吧。”
“我是為她好!”
“為她好,不如專心於你的本職工作,幫助她控製和減輕病情,至於上官的選擇和個人意願就不用你費心了。”
“你!”
兩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對峙,韓奕肩寬挺拔,目光堅定果決,宛若不可撼動的巍峨山峰;連雲舟鏡片後麵的雙眸更顯冷靜機敏,平靜外表下隱藏著難以捉摸的深沉心思。
兩者間似有無形火花碰撞,氣氛僵持對抗。
“連醫生。”一個女聲召喚。
他們同時轉過臉尋聲而去,看向的是連雲舟的秘書。
“您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一班飛機了。”方秘書的出現及時打住了兩人間愈演愈烈的氣焰。
“幫我取消機票,改明天上午的。”
“不行呀,明天走的話最早一班也是8點的,就趕不上國際學術會議的開場了,您可是受邀作為神經科的首席專家要發言的,不能遲到。”
連雲舟眉心微皺,雙唇緊抿的把冰冷視線又放回韓奕身上。
韓奕知道他是不放心上官晏,於是非常不合時宜地挑釁道:“連醫生,國際會議可是大事,您放心的去吧,上官這邊有我今晚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