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脾氣歸鬨脾氣,上官晏和韓奕在工作上配合起來還是非常默契的。
韓奕率先與轄區分局取得聯係,詳細說明了情況。由於他本人已經在現場,轄區分局同意將此案移交給市局,他們隨後前來協助。
上官晏走下樓,將除了臥室裡的顧太太以外的所有人請到了客廳。客廳內聚集了四十多人,包括顧家的親友和鐘點工。
不過一百多平的客廳裡擠滿了人,清冷的熾白燈光為每個人臉上投下了灰白之色,他們好奇地交頭接耳,發出嗡嗡聲。
“這真是喜事變喪事,老顧這命呀,就是沒福氣。”
“是呀,當年他們為找這兒子真的心力交瘁,懸賞一百萬都沒線索,這兩父子才團聚不到一個月,唉……”
“喂,這人都坐不下了,把我們聚在這裡乾嘛?”
“就是呀,顧家今天夠忙的,我們差不多就散了吧,彆給人家添堵了。”
……
連雲舟站在上官晏身邊,低頭悄聲問:“是顧先生的死有什麼問題嗎?”
見韓奕在書房裡守著屍體半天不出來,他心裡也猜到一二。
上官晏輕點了一下頭:“嗯,我們在等警方過來。”
說完,她回身踏上了幾步樓梯,站得稍微高點,對是單純的意外,所以在警察來之前,我們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裡。”
她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
一時間,屋裡先是鴉雀無聲,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震驚和不安,回蕩在他們耳邊的話如深水炸彈突然爆發,混亂的質疑聲炸開了鍋一樣,高聲沸騰起來。
“你是說我爸爸是被殺的?”顧玲激動地從人群中跳了出來,那原本就有些凹陷的眼眶,因為眼珠子瞪得過大,感覺隨時都有從眼瞼裡滾出來的風險。
她回頭退後幾步,眼睛紅腫地怒目而視所有的賓客,呲牙咧嘴咆哮:“誰!是你們誰乾的?殺人凶手你給我站出來!”
她的指責,在客廳引發了更大的動蕩。
賓客們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猜忌和焦慮,有人麵色蒼白,有人眼神躲閃,不管他們是因為掩飾還是存屬緊張,周圍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氛圍。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他試圖平息場麵的混亂:“玲玲,警方還沒有找到證據前,你這樣亂指責人是很傷感情的,我們這幾個老夥計和老顧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怎麼可能害他?”
“就是。”旁邊有人幫腔。
嗬嗬嗬,顧玲發出冷笑:“朋友?我們家有錢的時候你們是我爸朋友,我們家破產後你們哪個不是躲得遠遠的,生怕找你們借錢!這幾年你們來看過我爸幾次?”
幾句話說得幾位大叔麵露難堪,剛才自證清白的那位爭辯:“那我們就更沒有理由殺老顧了,圖他什麼?他還有什麼值得我們覬覦的嗎?”
話說得難聽,更像是羞辱顧家。
顧玲被激怒,反唇相譏:“楊叔叔,聽我爸說,您那寶貝兒子,身為公務人員,在外嫖|娼被抓不說,還把不乾淨的病帶回家傳染給了老婆,您為了保住他工作,上下花了不少錢打點。這嫖|娼,行賄的醜事是不是就是你要滅我爸口的原因?”
周圍一片嘩然。
“你!胡說八道!”男人的臉跟變色龍一樣,一下白,一下綠,一下紅,秘密被曝光後的狼狽和害怕無處可逃,後悔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另有人又出聲對顧玲挑釁道:“憑什麼就懷疑我們來賓,不懷疑你們自家人?”
這句話倒是提醒顧玲了,她一下把矛頭指向顧宥均,凶狠地虛眼問道:“是你嗎?怎麼你一回來我們家就出事了,啊?偏偏還是爸要給你辦回歸宴的今天!”
所有人吃瓜的目光,刷一下投向今天的主角。
顧宥均卻麵色平靜,淡定回應:“我傷害他圖什麼?這棟房子?你彆忘了,我可是簽下了放棄所有顧家財產繼承權協議的人!相反,爸爸過世,除了媽之外?誰收益最大?”
這句話獲得了一親戚的共鳴,他立馬幫腔對顧玲說:“說得對呀,你在這裡裝得父慈女孝的,我可知道你和你爸因為這棟彆墅,鬨過好幾次了,現在你弟又回來了,你不會是怕你爸把這套房子以贈與或低價出售的方式留給宥均,所以先下手為強吧?”
又一陣議論聲炸開了鍋。
“就是就是,我記得她小時候就不喜歡她弟。”
“對,這孩子打小就小心眼。”
……
還不等顧玲反駁,人群中有人終於受不了,開始帶節奏:“我不管了,人反正不是我殺的,我要回家!”
“對,我也要回家!”
……
“等等!冷靜一下大家!你們還不能離開!”上官晏嘗試喚回帶頭往大門走的幾個人。
這樣的場麵她都沒經曆過,怎麼鎮得住場子,連雲舟幫忙也無濟於事。
就在現場即將失控之際,一個醇厚,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誰敢踏出大門一步,誰就是我們特案組的首席嫌疑人!”
上官晏和大家一起聞聲抬頭,隻見韓奕微微欠身,雙臂伸展扶在二樓的欄杆上,以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俯瞰眾人。
“在警方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在坐的各位都在嫌疑人範疇,我們已經好言相勸各位留下協助調查,如果有誰擅自離開,甚至煽動彆人離開的話,我會以妨礙公務拘留你,並通知你的家庭和工作單位。”
他臉上凜若冰霜,鄭重其事的樣子使威嚴展開。
帶頭的那幾個聽到有如此後果,左右互看幾眼,慫了;人們又都垂頭喪氣地聚回客廳。
上官晏鬆了口氣,她看了眼表,感覺從韓奕報警到現在有一個多小時了吧,也難怪大家會等得煩躁。
特案組稍慢一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