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醫院就是好,清淨,看不見人頭攢動,推推嚷嚷,人聲鼎沸的場麵。
一些簡單的事物,都可以自己在自助機上完成,快捷方便。
韓奕幫上官晏在機器上掛號,她看見專家門診的掛號費,一下拉住了韓奕的手:“這種醫院用不了醫保,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她指再過一條街就能看到的公立醫院。
不是她看不起,隻是覺得僅僅一個小扭傷,真沒必要比普通醫院花上幾倍的價格。
韓奕卻不以為然,繼續手上的操作:“費用不是你該擔心的,你這算工傷,所有費用都由我出。”
工傷不是應該單位報銷嗎?怎麼變他出錢?上官晏正揣摩著他這話的矛盾,但韓奕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接過熱心護士送來的輪椅,把她按坐下。
她是可以自己走路的,但韓奕不聽解釋,推著她就去了就診室。
根據醫生要求,她照了張全身ct,好在身上沒有骨折的跡象,腿上不過是點擦傷和瘀血而已,但右手腕軟組織挫傷已經出現了皮下組織水腫,稍微動動就疼。
醫生給她上了些藥,並用繃帶和支具幫她把手腕纏上,以防止因為活動造成進一步損傷。
一通檢查和處理下來不過一個多小時,確實比在公立醫院得花上半天的時間高效太多。
走時,韓奕讓上官晏在大廳休息區等著,他去拿藥,順便把輪椅還回去。
剛才送輪椅給他們的那個護士見到他後,忍不住誇獎了一句:“你和你女朋友看著真般配。”
“哦,她不……”韓奕本能反應是澄清,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沒必要解釋,於是回複變成了:“謝謝。”
他轉過頭,看見上官晏坐在不遠處,挺直著身子,秀美的側臉略顯蒼白,心弦不由得微微顫動。
但那異樣感僅存在瞬間,想到上官晏的身份,韓奕眸光一暗,心緒複雜起來。
……
回到市局,上官晏手上的繃帶惹來特案組人員的關心詢問,但她一律以“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為解釋,搪塞過去了。
她不太喜歡成為被人關注的對象,所以後麵乾脆就把長袖放下來將受傷的地方擋住。
葉姚坐立不安地在審問室裡來回踱步,她已經被叫來有半個多小時了。
門終於打開,韓奕和上官晏進來。
“對不起呀葉女士,路上有點事耽誤了,讓您久等了。”韓奕嘴裡說著客套話,表情卻很冷漠。
葉姚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們又找我乾什麼?那天不是都已經做完筆錄了嗎?這次還把我兒子也叫來,你們要乾嘛?他現在在哪裡?”
“他就在隔壁,我同事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他那天都不在現場,和顧家又不熟,有什麼好問的?”牽扯到自己兒子,葉姚可沒有像在楊莉麵前那樣忍氣吞聲。
“幾個問題而已,您這麼緊張嗎?是怕我們問出什麼來?”韓奕語調內含,眸色陰鷙,冷冽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坐下!”
葉姚咽了一下口水,摸著桌邊坐下,神情緊繃,喃喃道:“我,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兒子和顧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彆擔心,葉女士,我保證這次的問詢會很快。”
這句話聽著並不像安慰,反而是種暗示。
韓奕翻開手上的文件:“我看了轄區分局昨天給你做的筆錄,你和顧太太是高中同學是吧,一直關係還不錯,但是中途有幾年你們不再來往了,是你們間出了什麼問題嗎?”
“那幾年我們兩家都比較忙,所以沒時間聯係。”葉姚回答得敷衍。
“兩家都忙?當時顧家已經破產了,楊莉和顧楓基本跟退休了一樣,天天在家,有什麼忙的?而據我們了解,您家裡開的超市大部分時間是您老公在打理,偶爾你和你兒子去幫忙輪班一下,但也不至於連會個朋友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吧?”
葉姚眼角一閃,也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了她,隻見她鼻孔微張,嘴上的唇紋被拉平,抿成一條直線。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說嗎?”韓奕用手撐著側臉,追問。
“那時我們家發生了些變故,所以才開始做超市的。”葉姚不停地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我老公沒做生意的經驗,什麼都要慢慢摸索,為了讓他安心乾事,我不光要給他做飯送飯,還得照顧馬上要高考的兒子,深夜我還要去幫他清點貨物,軋賬什麼的。那種時候,我哪裡有心思和時間去找朋友社交。”
“你說的變故,是你老公從保險公司辭職的事情吧?”
韓奕已經拿到了他們家的背調信息,但是因為時間不夠,信息範圍不夠全:“你老公曾經可是公司的副總經理,都爬到這麼好的職位了,怎麼說走就走?”
葉姚轉動戒指的動作一滯,她倏爾抬眼,微紅的血絲爬滿了那雙一看就很操勞的眼,忍不住吼道:“行了!你老問我家的私事做什麼?我老公想辭職就辭職,關你們什麼事?還有,把我兒子牽扯進來乾什麼?你們要不講清楚,我一個字都不會再說!”
葉姚的反應並沒有給韓奕帶來困擾。他淡定從容地看了眼表,心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他們從顧家拿到的那個碗,早在韓奕回來前就已經送進實驗室化驗了。
當時送上官晏去醫院的路上,韓奕打電話安排榮子默在醫院門口等他們,因為化驗需要時間,所以要他先趕緊把證物帶回市局。
果不其然,審問室裡還沒安靜兩分鐘,韓奕的耳麥有了動靜,他按了一下,榮子默的聲音傳來:
“韓哥,結果出來了,和連醫生那邊提供的報告吻合,碗裡檢測出了三環類和苯二氮?類的藥物殘留。”
韓奕就像聽到一件他本就清楚是事一樣,表情沒有半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