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其他時候,上官晏可不會覺得突然冒出個室友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但是今天這頓美食麵前,她覺得韓奕說什麼都可以。
她也舉起杯,和韓奕輕輕碰了一下:“得虧我們配合默契;還有,感謝你今日的投喂。”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要喜歡吃,我沒事都可以給你做飯。”韓奕脫口而出。
這句話多少有點微妙的曖昧,兩人一下都愣住了。
他連忙補充了一句:“……呃,畢竟我是寄人籬下嘛,多少得為這個家做點什麼,嘿嘿。”笑得有點尷尬。
“快趁熱吃。”他轉移了話題。
上官晏竟然發現臉皮厚如磚牆的韓副大隊長,臉色微紅。
她嘴角不自覺翹起一彎弧度,倒也沒揭穿他,隻是開心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美食不光撫慰了她的胃,還撫慰了她的精神,那種滿足感,讓所有的疲憊和壓力都在味蕾綻放的那一刻,被撫平了。
“所以你們確定顧玲並不清楚顧宥均當年死亡的真相?”上官晏沒有參與顧玲的審訊,有的細節還不知道。
“嗯,楊莉說顧宥均出事的那段時間,顧玲參加學校夏令營活動,有半個月都不在家。回來後,也是聽她父母瞎扯,以為顧宥均真的是爬山時候跑丟了。”
上官晏:“但是看得出,她和顧宥均感情不好,不然自己的弟弟,長大後變樣這麼多,居然一點都不懷疑?她可能就沒把這個人放心上過。”
韓奕吃口菜,臉上露出很滿意自己手藝的表情:“對,她說小時候他們班裡有同學知道她有弟弟,就嚇唬她說,以後他們家的家業肯定都留給兒子,她什麼都得不到。慢慢地,她就把這種毫無根據的擔心,變成了對顧宥均潛移默化的敵意。”
“這家人真是極品,爹媽信奉邪教,拿兒子獻祭,女兒生性冷酷無情,最後搞得家破人亡,還真是他們的‘福報’。”上官晏輕歎道。
“如果不是因為碰到這件案子,我們可能永遠不知道,居然還有這麼一個秘密的地下邪教組織,而且逍遙法外多年。陳局的意思是,這個案子我們必須要繼續跟下去。”
這正符合上官晏所想:“周巡說那個大師就是用鬼藍所產生的致幻效果,來蒙蔽這些信徒。這株鬼藍,很可能就是當年那場大火中消失的那株,如果是這樣,我們還要搞清楚,這個裝神弄鬼的人和龔一鳴還有那天發生的事情,有什麼聯係?”
韓奕若有所思地頷首不語。他想起周巡畫下的那些三角符號,似曾相識,記憶穿過大腦中的各個時間線,逐漸聚焦到一個人身上……
“……周巡所知邪|教的信息都是十幾年前的了,這個邪教還在不在璟洲都不一定,而且我們連彆人名字都不知道,要查的話,能從哪裡入手呢?”上官晏一個人滔滔不絕,並未發現韓奕凝思的神情。
這個案件和她切身有關,她必須將那株鬼藍找回來,倒不是因為她的病考慮,畢竟她已經能夠接受到更好更先進的醫療幫助;也不是為了鬼藍在市場上趨之若鶩的價值,而是為了保護這株幾近絕世的稀有植物,能夠得到專業的照料,並研究出能人工培育的可能性。
見韓奕目光渙散,她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韓奕眼神倏爾一亮,敷衍道:“哦沒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怎麼入手查邪|教是嗎?目前看,隻有先盯緊周巡監聽的那個酒吧老板,看看有什麼發現吧。”
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喪失基本邏輯和是非觀念去信奉裝神弄鬼的邪|教,上官晏很不能理解。
“楊莉這樣的人信奉邪|教我可能還想得通,為什麼連白啟山那樣高學曆,高智商,馳騁商場多年的老狐狸,也會上這樣的當?”
韓奕慢條斯理:“人是很複雜的動物,有時候按邏輯思考是行不通的。楊莉說在大師的帶領下,她有‘通天’的感受,和可能就是有錢人精神上所需求的——永遠都想高人一等。財富和社會地位,他們已經得到了,生活需要更高層次的攀比,以顯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與眾不同。”
上官晏譏諷訕笑道:“我們人類真是各層次有各層次的愚昧。對了,”她話鋒一轉,“你們證物室被盜走的那張卡,會不會就是邪|教的人乾的?”
韓奕想了想,對這種可能性有點疑慮:“我倒覺得不一定是。他們冒這麼大風險盜卡的目的是什麼?怕我們追查?可白啟山都死了,案件了結,那張卡和其他證物一起封存,這種情況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安全的;相反,買通並殺害警務人員,豈不是故意把我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追查那張卡上了?”
聽他這麼一分析,上官晏也覺得很有道理:“那如果不是組織自己人,很可能就是有人知道白啟山是邪|教信徒,他拿到卡的目的是想進入邪教咯?畢竟那就是張邀請卡。”
這個思路韓奕倒是表示讚同。
……
兩人東拉西扯的,一直聊到夜深。
上官晏沒想到他們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後,之間可聊的東西竟然有這麼多。
她一個平時不怎麼喝酒的人,今天心情好,居然不知不覺中喝了好幾瓶啤酒。
趁著酒勁的興奮,她滔滔不覺的講話;韓奕一隻手撐著臉,嘴角勾著笑意傾聽。
上官晏的臉因為酒精作用泛起一抹嫣紅,一直到脖頸。
暖色燈光下,她說話時顧盼生姿的樣子透出一種誘人的嫵媚,眼神氳氤;笑容時而天真,時而秀媚。
韓奕凝視著她,瞳深如墨,心尖竟然跟隨她的一顰一笑微微顫動。為了不讓上官晏看穿自己的異常,他抓起麵前的酒杯又猛喝了一口。
上官晏看到他的動作,下意識也去拿自己的杯子,手背被人按住。
“你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