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的手抓在方向盤上，指腹輕輕敲打皮革表麵。
有什麼辦法能接近這些貨車，最好能把他們逼停，開門檢查呢？
想到此，他的食指一下懸停在空中，有個念頭閃過。
“隻有這樣了。”隨即點燃了捷豹的引擎。
半個小時後，又一輛貨車在接近目的地的道路行駛。貨車司機吹著口哨，一臉輕鬆閒散的樣子，雙手輕鬆掌控車身方向，開得平穩。
正要路過一個支路口，他餘光瞥見黑暗中突然射出兩道冷光，迅雷不及衝出一輛車。
司機反射性往右打方向，避開這輛車的橫衝直撞，好在來車反應也快，及時擺頭刹車，沒有直接迎頭橫撞上去。
隻聽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聲，車身火花四濺地和貨車頭擦掛在了一起。
貨車因此巨震，後麵的車廂中發出“啊——”的一聲，好像還有臟話。
裡麵是人！
上官晏聽見了。
她看到貨車司機神情的緊張地看了眼後方的貨箱。頓了頓，可能是聽見裡麵沒動靜了，他才回頭過來，暴跳如雷地朝他們破口大罵：“我艸！你們特麼怎麼開車的？！”
司機從車上跳下來，趕緊看了看自己車頭被擦掛的地方，還是出現了局部凹陷和脫漆，其他倒是沒什麼大礙。
“嘿，大哥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就想超條近路，走二東橋那邊，但這一帶我也不熟，唉喲，你沒撞著哪兒吧？太對不住了！”韓奕也從捷豹裡下來，他站在車燈前，裝作理虧，低聲下氣地一個勁賠不是。
司機並沒有消氣，依舊扯著嗓子嚷道：“你特麼路不熟還敢這樣亂開！”
“是是是，剛才我女朋友跟我在車裡吵架，”他指了指副駕駛裡的上官晏，“我呢，一時心亂，就沒注意到路口有車過來。”
“吵架回家吵去！晚上瞎jb開！你看你乾的好事，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上官晏接開安全帶也下車，跟著演：“大哥，你彆生氣，這個責任我們肯定認，反正走保險嘛。你趕緊看看車傷得嚴重不？還有你這後麵拉的貨，要不也檢查一下有沒有因為碰撞造成損失的？我們一樣賠。”
“對，你打開看一眼，有問題我們絕不賴賬。”韓奕順勢助推了一把。
司機聽他們這麼一說，剛才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收斂了起來，眼神閃爍不停地偷瞄了一下貨車箱。
“唉，算了算了，算我倒黴，我還趕著交貨了。車上這點擦掛倒也不礙事，你們運氣好遇到我這種不計較的人，走吧走吧。”打發完他們，司機轉身準備上車。
“唉，彆呀，那你也得看看裡麵的人有沒有事呀？”
上官晏一句話讓司機驟然回頭。
她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純萌的樣子道：“剛才我聽見裡麵好像有人叫了聲呢？萬一傷著哪兒呢？你不問問？”
司機快速地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兩人，什麼都沒說，直接咚咚敲了敲車廂：“實在抱歉啊，遇到個二愣子，晚上找路瞎開車，裡麵沒事吧？”
“沒事。”裡麵傳來一句簡單的回複，是個男聲。
上官晏反倒微微驚訝，她原本以為司機會否認，會說她聽錯了。他不但沒有，還真和裡麵的人互動。
“行了，我同事說他沒事，這已經耽誤我們的送貨時間了，趕緊走趕緊走！”司機不耐煩地朝他們擺手，然後頭也不回跳上了貨車。
韓奕故作感激不儘的樣子，雙手合十：“謝謝你啊大哥！謝謝謝謝！以後我一定注意！你慢走啊。”
司機沒理他。貨車重新啟動，很快就離開了他們視線。
“他們不會是搞人口販賣的吧？貨車裡麵拉人？”上官晏望著貨車開進的幽暗深處。
韓奕抱臂，摸了摸自己的下頜，他倒是有不同的見解：“裡麵是有人，但應該和拐賣沒關係。”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首先是車型，這麼小的貨車裡麵坐不了幾個人，如果像這樣分批運送人頭，會加大蛇頭運輸的成本還有風險。他們通常的做法會選擇集裝箱或者超大型的貨車，一次性擠多少人進去就擠多少人。“
“第二，就是貨車的外形，你沒有發現我們今天看到的這些統一貨車都非常的新嗎？難道蛇頭會舍得花錢買一堆新車運人頭？”
“最關鍵的還是剛才司機的態度，他詢問裡麵的人時，首先是道歉，解釋外麵的情況。這恭敬的態度就好像裡麵坐的是比較重要的人一樣，可什麼重要的人會坐貨車裡麵？”
聽韓奕分析完，上官晏也覺得是自己想簡單了。
“還有什麼辦法我們能知道貨車或者倉庫裡麵的情況嗎？”她的好奇心被勾起。
“剛才我們已經冒過一次險了，同樣的方式不能再用到其他貨車上。暫時就彆輕舉妄動了，還是先以監視為主。”
捷豹又回到了原先他們監視物流公司的停車場中。
夜黑星稀下，這片工業區冷清而寂靜，隻有風聲呼嘯而過，偶爾能聽見遠處傳來幾聲犬吠聲。
目前監視任務沒有什麼進展，接近午夜了，還是斷斷續續會有車開進倉庫裡，外麵除了保安外，也不見有可疑的人出來。
兩個小時後，上官晏撐了撐腰，她差點都快睡過去了：“你們監視工作都這麼枯燥無聊且乏味啊？”
“這項工作很考驗人的毅力和耐心。”韓奕打了個哈欠，把手裡開了袋的零食推到上官晏麵前，“吃吃喝喝，讓自己有事做，就不困了。”
他剛才在停車場的自助販賣機上買了一堆零食和幾罐咖啡。
上官晏擺手，拒絕了他好意。吃完這些又鹹又辣的零食就得喝水，這附近的公共衛生間條件有限，她想儘量避免使用頻率。
喀嚓喀嚓——薯片在韓奕嘴裡被嚼得噶蹦脆。
上官晏想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