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倒是個人物,他本人差遠了。本事沒多大,心高氣傲,比做官的還要牛氣。”
“杜家是鄞縣半邊天,不傲氣才是有鬼,你更頭疼。”許茹順手把杜傳芳坐歪的椅子退回原位。
“倒也是。”曾鴻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
回到杜家的杜傳芳就受到了小兒子的迎接。
小兒子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他這麼晚還來迎接杜傳芳,就是為了問王家兄妹的事兒。
看到裹著厚厚繃帶的小兒子,杜傳芳不僅沒有心疼,還氣不打一處來。都是這個敗家子的錯,要不是他一直叨叨著王家兄妹,他能連夜去找曾鴻嗎?他不去找曾鴻又何至於割地賠款。
杜傳芳越想越氣,也不管小兒子胳膊有傷,一腳踹了過去。好在小兒子腿腳還是靈活得很,往後一跳,避開了杜傳芳這一腳,然後就溜之大吉。
杜傳芳一腳落空,差點沒站穩,轉過身就給了管事一腳。
杜傳芳的小兒子敢躲,管事哪裡敢躲,於是結結實實地挨了杜傳芳十成十力氣的一腳。
曾鴻把公堂之下的事兒辦妥了,公堂之上才順利。這也是令薑陵無比失落的判令的背後真相。
……
薑陵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卻沒有舒展的感覺,隻覺得心口更堵了。
曾世叔能有青天之名確實是名副其實,不在乎虛名的基礎上,至少苦主都得到了應有的補償,或者是得到了實際最好的結果。
但是,不該是這樣的,如果這個都是這樣的,薑陵也要堅持,錯的是這個世界。
王秀蘭和王貴兩個清清白白的良民,被騙的是他們,被打的是他們,被安頓這兩個名字的還是他們。始作俑者反而沒有任何懲戒,就算如此,他或許還覺得憋屈吧?
是啊,原本任他處置的“奴隸”竟然脫離了他的掌控,真是讓人不爽……個鬼!
荒謬!
薑陵清楚地認識到,大燕是一個封建王朝,人命如草芥,是書上寥寥幾個字卻是普通人淒慘的一生。
她得做點什麼,她得寫點什麼。
薑陵決定啟用新說這個馬甲,就算要冒風險,她也要去寫,去告訴懵懂的人們,這是錯誤的。
薑陵決定寫一個農民,不應該說是一個農奴的故事。
文章的名字就叫《佃農》
故事的主人公叫阿黃,他出生在一戶普通農家,在他十歲的時候因為乾旱,爹媽把地賣給了地主老爺,他們一家成了佃農。
阿黃最大的夢想就是努力種地,賺錢,然後贖回自家的地。
十年過去了,阿黃他爹累倒了,阿黃手裡攢下來的錢都用來買了藥。命運並不眷顧可憐人,阿黃用辛苦攢的錢買到的是假藥,阿黃還是沒留住他爹。
阿黃已經到了二十歲的年紀,該說親了,但好人家的女兒,誰會願意嫁給一個佃農呢。阿黃的母親為此日夜流淚。
幸運的是,阿黃踏實能乾,五官又周正,被同給地主老爺種地的周家的看上了。隻不過周家的要一兩白銀做彩禮,才肯把女兒嫁給阿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