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洛都。
洛都到處張燈結彩,隻是氣氛卻並不喜慶,反倒有些緊張,今日太子大婚。
就隻是排場大,但婚禮其實極無聊,隻有二千石以上公卿才有資格參加大典。
本著一切從簡的原則,婚禮隻保留了必不可少的祭祖、拜堂等環節,賓客們吃了個沒滋沒味的婚宴後就散了。
大中午頭子,姬十三坐在東宮書房,拿著卷老竹簡,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思來想去,還是起身,往後宮行去。
李夫人是李鎮元的小孫女,年方十六,正坐在殿中發呆,李氏雖是將門世家,但在李鎮元崛起前並不起眼。
這是李氏第一次與皇家聯姻,並沒有姑婆傳授心得,是以心中多少有些彷徨。
吱呀!
房門忽然被推開,李夫人微微一驚,豁然起身,下意識就摸向腰間,可今日並未佩劍。
“殿,殿下怎地來了?”
姬十三也是莫名有些心虛,仍強自鎮定道“夫人初入東宮,人生地不熟,或許多有不適,便過來看看。”
李夫人臉一紅,道“勞殿下掛念,妾身一切安好。”
詞窮了。
姬十三雖然不是社恐,但此情此景,他也實在是不知說什麼好。
李夫人更是六神無主,這個家夥就是自己的夫君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中原人。
正小女兒家羞怯間,卻見一隻溫暖寬厚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慌忙用力掙脫,還奮力推了一把。
“你,你乾什麼?”
姬十三一個趔趄,登時驚了,他並非文弱書生,但這位李夫人好大的手勁兒?
“今日你我夫妻成親,這合?之禮尚未完成。”
李夫人自知剛才失態,幸好沒弄傷太子,卻聽對方這般說法,雙頰登時羞紅一片“這光天化日之下,豈可,豈可白日宣淫?”
寬厚的大手再次握住了她的小手,她強忍著心中不安,終於沒有再動手。
夫人這個級彆的正妻是不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張床上的,先睡一個,守空房的那個肯定會心存芥蒂。
最後薑雲逸給出了個主意,上半夜一個,下半夜另一個,但是彆提前告訴她們。
如此一來,上半夜那個拔了頭籌,下半夜那個原本失落落的,忽然又得了慰藉。
都不完美,都有收獲。
這沒有幾十年分豬肉的老手藝,根本給不出這等餿主意。
於是,姬十三采納了薑雲逸的意見,改成白日宣淫一個,洞房花燭一個。
一個刺激,一個溫婉。
……
薑雲逸吃了頓沒滋沒味的婚宴,感覺賀禮都吃不回來,就很虧。
回到內閣,小憩片刻,韓天養來報。
“明相,柴新平已經趕到丹陽宛陵上任,王長福也接任豫章郡守,目前正在清查各郡涉逆官吏。”
薑雲逸仿若未聞,埋頭看著一張折痕很重的麻紙,這是荊無病通過潛龍衛渠道送來的公文。
吳郡經此動蕩,各級官吏十不存一,急需大量人手。
因而,荊無病申請從廣陵調撥一批官員南下吳郡,再組織一次臨時考試,選拔一批本地官吏。
這麼大的事肯定要皇帝禦批才行。
薑雲逸顯然也早有考量,當即另附新紙,提筆蘸墨飛快寫下數行
荊無病奏吳郡官吏選任事票擬建議
建議集中抽調丙申科江東籍進士南下吳郡充實郡縣,五年內分批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