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角度的問題。我在做律師之前,曾經在法院工作過。法官在審理案件時,與律師的角度並不一致。律師看重當事人的利益,法官則是要從整體去考慮。律師的目標是實現當事人的利益最大化。法官則是要考慮自己的裁判,在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上都要有一個良好的效應。”周薇解釋道。
“怪不得都說法官改行的律師專業性更強。看來高度是不一樣。”田詩對周薇的解釋深以為然。
“算不上專業性強,主要還是因為在不同的崗位上,有著不同的角度。經過了不同的角度,也就理解你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們會有一個什麼樣的思維模式。”
“這就很厲害了。法官是裁判者,掌握了他們的思維規律,等於訴訟已經占得先機了。”田詩感歎道。
對於法律專業人士,每天都在鑽研法律。其實法律本身隻是一條一條枯燥的條文。法律要想在實踐中發揮作用,那是離不開人的作用的。如果能夠人在發揮作用時的心理,那將會為專業人士開展工作比較大的助力。
“算不上什麼先機。但是如果站在共同的角度上,就會產生共同的語言,促進彼此間的溝通。法庭是專業人士對抗的戰場,也是溝通的場所。如果能夠用對方所熟悉的語言和角度來闡述自己的觀點,工作的效果就會事半功倍。”
“受教了。”田詩這句話是由衷而發。很多時候,有些律師把自己當成了與法官天然對立的角色。其實這種看法是完全錯誤的。法官是整個法律程序的操控者,是裁判者,與之天然對立,隻會讓自己一開始就處於一個絕對不利的位置。
用對方的思維來溝通,對於律師來說並不是一個丟人的事情。審判程序本身就是律師在與法官進行溝通。選擇最有效的方式溝通,這不算諂媚,而是一種技術實力。沒有多年的工作實踐,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時峰聽取了田詩二人的彙報後,眉頭緊鎖。
“聶海蘭的線索,已經超出了我們調查的範圍。”田詩提醒時峰。
要知道政法委對政法機關是有監管權力的。但是羅生所涉及的問題已經超越了政法機關的範圍。涉及了一些重點項目,這些都是紀檢監察部門的職能範圍。這些案件,按照規定是應當移送的。
“是呀,案件涉及麵越來越廣了。但是案件移送,也是有一定問題的。畢竟聶海蘭是相信我們,向我們了線索。我們隻是簡單移送,就對她有些不負責任了。”時峰考慮還是比較周全的。聶海蘭這個人非常不幸,在這個時候給予省委政法委這麼大的信任,組織上當然要考慮舉報人的一些現實考慮。
“領導,你看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怎麼進行。”田詩就是等著時峰的這句話。有些事情,田詩不能表態,她沒有這個資格。現在時峰主動提了出來,那她就等待指示好了。
“這樣吧,我與省紀委進行溝通。對案件聯合調查,當然他們涉及的部分我們儘量不參加不表態。我們主要是要在保障舉報人方麵發揮作用。”
“我們聽領導的。”田詩鄭平露出了笑容,他們也總算是對聶海蘭有了一個交代。
“老弟,還記得我嗎。”鄭平剛剛趕回白土市就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住了。
“你是……”鄭平看著這個人有些麵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我是北京新青年的胡鑫呀。”來人把記者證拿了出來。
“你好。”對方一說,鄭平想起來了。這不是在火車上見到過,後來到處找新聞線索的記者嗎。
“老弟呀,我已經找過聶海蘭的辯護律師了。我也知道你們現在正是查聶海蘭女兒劉惠的案子,並且還找到了真凶。能不能就這個問題接受采訪呢。”
“對不起,我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我理解。你是不能透露,也就是說這個信息還是有的,是吧。”
“我沒有這麼說,希望你不要引申我的意思。”
“老弟,我知道你是省委政法委檢查組的工作人員。你們介入這個案件,是不是意味著當年調查存在一定問題呢?聶海蘭在法庭上提出白山省院有人在操作羅偉無罪。你們介入劉惠被害案件,是不是這個原因呢?”
“對不起,我不能回答。”
“……”
胡鑫的所有問題,鄭平都拒絕回答。但胡鑫從鄭平拒絕的態度上,也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於是一篇關於白山省奇案案中案的報道登上了北京新青年。隨之引發社會關注,白山省白土市劉惠案再次成為焦點中的焦點。
“歡迎大家收看法眼看天下,今天我們請來的嘉賓是京都政法大學刑法學教授周正旺先生。周教授,我們今天關注的案件,發生我國北方的一個高中。”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劉惠案的資料片開始播放。
“好,周教授剛才的片子裡的劉惠案現在正在複查。據說已經查到了真凶。對於這個案件,你有什麼看法。”資料片結束後,主持人一臉嚴肅地看向周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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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的基本功能之一就是懲罰犯罪。一個案件遲遲沒有結果,導致第二起命案的發生。一條人命變成了四條人命。然後,我們發現這個案件還沒有終結,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麵。在這裡我們不禁要疑問,為什麼這個案件的真凶,一定要在再次出現命案的情況才能落網。真凶這些逍遙法外,到底是因為什麼?”周正旺教授也是非常氣憤。作為一名學者,他的正義感的確高於一般人。如果說這個社會的正義有底線,那麼這個底線就是由周正旺這種人來承擔的。至少周教授是這麼認為的。
“白山省白土市有這樣的一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