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地牛嘶吼掙紮,奈何火紅蔓延地牛前半身,黑霧覆蓋地牛後半身,它根本掙脫不了。
“哞!”
地牛第二次發出痛吼時,巨大身軀竟被活生生撕成兩半。
漫天血雨中,承啟的聲音再次出現,此時的他卻是極為虛弱,隻聽他嗬嗬笑道“我們隻能幫你走到這裡了,希望等我們醒過來時,你還好好活著!”
赤羽聲音亦是虛弱無比,依舊那麼冰冷“死了更好!”
“走了!”
承啟灑脫道,隨後再也無聲。
赤羽的聲音也再沒出現。
“你們……”
到了這一刻,周然才意識到他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
心頭猛地被一種難以形容的苦澀占滿,比親手殺了那兩個警衛時更加難以承受的苦澀。周然的眼睛頓時紅了,他嘶吼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有種痛,任何語言都形容不出。
“哞!”
身體被撕成兩半的地牛,死前發出最後一聲嘶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得太過不甘。
“啊!”
周然仰頭大嘯,嘯聲中儘是痛苦,他猛地望向轟然倒下的地牛。
痛苦到了極致,便隻剩下瘋狂。
“想死?”
周然一步躍至地牛身體之前,他
不管不顧的以神念念動起虛靈衣口訣。
隨著口訣念動,他身上的虛靈衣劇烈飄動而起。
站在遠處的六人好似看見一層鋪滿整座天地的薄紗一閃而逝,而倒在地上的地牛屍體便在那薄紗出現之後莫名消失。
周然根本不在意神念消耗了多少,再次念動《煉神錄》中的束靈口訣。
“凝!”
束靈口訣念畢,周然喝出一字,天地之間竟是出現地牛虛幻的身影。
周然震動身上虛靈衣,瞬間將這頭地牛殘破魂靈收入其中。
塵埃落地,卻是心死如灰。
這樣的結果,不是周然想要的!
斷壁殘垣,溝壑縱橫,山塌地陷……
周然就站在這樣一個毫無生機的破碎世界裡,他一次次嘗試將意識落入定世珠內,他想知道承啟二人到底如何了,可無論怎樣嘗試,迎接他的是一次次失敗。
與他身體融合的定世珠,他竟是進不去了。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周然抬頭看天,天上唯有夕陽漸漸落山。
周然就這樣站了一夜,嶽白芷六人遠遠站著,根本不敢靠近。
無論嶽白芷與席景真,還是範長江四人,此時再看周然的眼神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除了化不開的驚恐就是無法形容的崇拜。
黑龍虛影,血鳳虛影,再加上一頭被活活撕成兩半的地牛,對他們造成的震撼太大了!
“咱們總教官是不是太變態了!”
後半夜,範長江才稍稍回神,說話的時候卻還時不時吸一口冷氣,連稱呼都變了。
嶽白芷與席景真,臉上的表情同樣是懵的。
“要倒大黴了!”
嶽白芷望向席景真,說話的聲音少見的有些顫抖,她說“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咱們幾個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席景真嘬著牙花,說“隻怕不止我們幾個!”
範長江湊過來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嶽白芷二人掃了他一眼,轉即又望向站在夜色下的那個背影。
一夜涼風,一夜流雲,一夜靜默。
黎明,天涼生露。
太陽升起,染血的朝霞一出現就籠罩了整個天空。
過去的這一夜,周然將自己這些年經曆的一切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他的隱忍,他的退讓,如今看來都是何等可笑。
“既然你們那麼喜歡爭權奪利,那我……”
周然眼神漸漸堅定,他鬆開握了整整一夜的拳頭,輕聲道“那我就讓你們一無所有!”
“走吧!”
周然無聲無息來到正在準備早餐的六人身前,撂下二字就像出口走去。
嶽白芷與席景真仿佛被毒蠍咬了一口,猛地站直身,而後更是下意識的跟上周然。從始至終,幾乎沒有半分遲疑。
直到跟在周然身後走了很遠,他們二人才反應過來。
心裡陰影啊!
範長江四人反映慢了一點,但也很快追上來。
密地入口外,古聖軒已經帶著一隊神衛營等候了一夜。
古聖軒撫摸著那跟小小的石筍,原本毫無瑕疵的石筍此時卻是布滿了裂痕。
“周然!”
古聖軒蒙地站起來,怒不可遏的望向從入口走出來之人,咬牙切齒道。
周然看向他,眼底無波無瀾,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近百位神衛營隊員,六位死裡逃生的血軍,沒有一人敢在這時發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