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裡帶了幾分狠意,宋時微見太後提到她,連忙福身道“太後謬讚了。”
現在提江稚魚,非但不會在譽王和太後麵前留下她愛護幼妹的好印象,反倒會惹他們嫌惡。
所以宋時微隻是說了一句,便又繼續乖巧地退了回去。
譽王這才注意到她。
“本王聽說,相府的養女善製香,正在給您調製安神香,今日見麵,果真是玲瓏剔透,標誌的很啊。”
宋時微福身行禮“王爺過譽了,臣女也隻是一些小手藝罷了,調製安神香這麼久,太後卻還是難以安睡,臣女實在是技藝欠缺啊。”
提起這個,太後眼中幽暗一閃而過,譽王輕聲道“難以安睡?”
“也不知是怎麼了,”太後揉了揉太陽穴“之前還好,自從見過了那江稚魚,哀家是整夜整夜睡不著,除了用這安神香,哀家也讓太醫來瞧過,都說沒什麼問題。”
譽王不讚同的看著她“見了那江稚魚,便是最大的問題了,本王聽說她醫術堪比神醫,眾所周知,醫毒不分家,她若真下了什麼毒,太醫又怎能察覺出來。”
太後還沒說話,屋外卻傳來了聲音
“怎麼,你是覺得朕的太醫院裡那麼多太醫,都是吃乾飯的嗎?”
驟然聽到皇帝的聲音,譽王打了一個激靈,見皇帝走進來,連忙起身道“皇兄說笑了,我是覺得江稚魚醫術高超,若她下一些稀奇的毒藥,太醫們察覺不出,也是極有可能的。”
譽王訕訕笑著。
皇帝眼神從他身上一掠而過“朕知你因今日之事對稚魚有偏見,但對太後投毒乃是大事,莫要信口雌黃,憑空猜測。”
譽王聽著他的責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太後見此情景,打著圓場道“你們兄弟多年未見,談這些個不相乾的人做什麼,快些坐下吧。”
皇帝走上前,坐在太後旁邊。
剛坐下,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到另一邊。
這一邊,離譽王更遠。
譽王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皇帝,坐那麼遠作甚,你們多年未見,該坐得近些,加深加深感情才是。”
皇帝斜靠在椅背上,頭也不抬“他身上有些腥味,朕聞不得那些臟東西。”
他話音剛落,氣氛都頓時凝滯了起來,太後和宋時微疑惑中帶著驚訝,譽王則是滿臉通紅,氣的胸腔劇烈起伏,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慈寧宮中到處都是安神香的味道,譽王身上的味道根本聞不到,皇帝這樣說,也不過是想提醒一下譽王,他做的那些事,自己都知曉了。
一瞬間,譽王好似回到了大街上,被江稚魚當麵點破的那一瞬間。
感覺每個人,都好像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譽王深吸了一口氣,突兀起身“母後、皇兄,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府了。”
“坐下,”皇帝淡聲道“待我問完,你再回。”
譽王抬眼求救般看著太後,太後揣摩著皇帝的臉色,搖了搖頭。
譽王隻得重新坐下,暗自咬牙,彆過了臉不看皇帝。
“朕聽聞,撞傷南蠱公主的那匹瘋馬,是你的?”
譽王悶哼一句“是,我進京時,跑丟了一匹馬,派人尋了一天沒尋到,今天本來想出來看看,便瞧見兩個侍衛拉著,上前問了一句,才知那畜生竟撞傷了南蠱公主。”
皇帝指尖微點著桌麵“你上街做什麼,身邊還連個侍衛都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