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不勞太後費心了,”皇帝臉色沉沉“朕既然提出了這個法子,自是會準備萬全,更何況朕是他的親兄長,豈會害了他不成?”
他斂眸凜聲,太後心下一驚,悻悻地閉上了嘴。
譽王心中暗恨,左思右想,卻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隻能用怨恨的眼神盯著皇帝。
他這分明,是在報之前的仇!
譽王恨得咬牙切齒,早知如此,自己之前就不應該給他透漏消息,便是讓彆人當了這個皇帝,也比他當得好
皇帝也懶得再多費唇舌,言罷,便徑直起身,拂袖而去。
譽王緊咬著牙,待他走後,向太後行了一禮,也告退了。
太後輕撫著額角,低聲歎道“這兩兄弟……”
語氣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宋時微眉睫垂下,掩住自己沉思的眼神。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太後對皇帝和譽王水火不容的兄弟關係,似是十分樂見其成。
皇帝是鐵了心站在江稚魚一邊,譽王卻是與江稚魚結了仇怨,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譽王?
還有太後。
之前皇帝雖也頂撞太後,可對太後到底還是有著那麼一絲敬重,可今日不知為何,宋時微能感覺到,皇帝對太後隻剩滿滿的厭惡了。
宋時微心念一動,走到太後身旁,為她捏著肩膀。
走出慈寧宮,皇帝陰沉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看著一旁欲言又止的福平冷聲道“怎麼,你也覺得此事不妥?”
福平打了個激靈,彎著腰連連搖頭。
“聖上莫要折煞了老奴,老奴哪懂這些啊。”
他擦了擦額上汗珠,道“有件事,老奴不知當不當說……”
“有話直言。”
“老奴這幾日私下間,撞見過不少次,朝恩同慈寧宮的女官們私下交談,”福平看著皇帝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聖上之前不是讓老奴查去江禦史生辰宴那天的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嗎,老奴懷疑,正是朝恩。”
皇帝沉吟著,並不說話,兩人一路快走到禦書房時,皇帝才開口“繼續查,有了動靜也莫要打草驚蛇。”
福平低聲應是。
……
譽王出了宮,便直奔安置南蠱使團的府邸,腿剛邁進門,還沒說話,就看見圖朵拉的床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譽王眉心頓時皺起。
那人聽見聲音轉身看了過來,譽王頓時如遭雷劈。
怎麼又是她?!
這麼陰魂不散的嗎?
江稚魚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她嫌棄地看著譽王。
【感覺這人一進來,空氣都臭了呢。】
譽王被她眼中毫不遮掩的嫌棄,刺激得額角的青筋直跳。
“你怎會在此?”
江稚魚從小貓荷包裡掏出了一個口罩,戴上後才道“朋友受傷,我自然要過來探望。”
“譽王殿下為何來此?”江稚魚看著他兩手空空,輕笑了一聲“想起來了,踩傷南蠱公主的瘋馬,是譽王殿下的,譽王殿下,定是來賠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