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與喪!
米琪正準備伸手推開虛掩的木門,一個黑不溜秋的孩子竄了出來。四、五歲的模樣,臟兮兮的毛衣套在他瘦瘦的小身板上,米琪認真看了看,看不出這毛衣到底是藍色的,還是灰色的,感覺就是那種烏七八糟的顏色。
腳上的棕色涼鞋,大拇指伸出好多,明顯小了一號。
這一場秋雨一場寒的日子,怎麼還穿涼鞋啊?米琪心裡的疑惑還沒理順,孩子後麵跟出來一個50歲上下的女人,聽到外麵有人說話,這女人出來張望。
“哎呀,大媽您來了?”看到米嵐,這一臉醬油色的女人,推著笑臉迎了過來。
“枝啊,我們來看看孩子。”米嵐仗著人多,也就沒有客套,直奔主題。
“大媽,您上次說的事,我屋裡的男將不同意啊。”這個叫“枝”的女人怯怯的低聲說。
“大嬸,我們就看看您和孩子,不說事。”陳昊在旁邊開了口。米琪和小凱老早跟著那孩子跑到屋子旁邊的小樹林裡去了。
“嘿,小孩,你叫什麼?”小凱擋在他姐姐前麵,彎下腰問麵前這個一臉警惕看著他們的孩子。
“李響狗,狗子。”小孩倒不認生,脆生生的,驕傲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看到米琪和小凱怔住的表情,他得意的笑起來,看來報出這個名字,他不是一次看到陌生人這樣的反應了。
“我爸爸說狗子的命賤,好養活。”他害羞的解釋這個上世紀較流行的名字。
“你幾歲啊?”
“6歲半。”
“在上學嗎?”
“沒有。”
孩子邊繞著棵樹打轉,一邊回答著米琪和小凱的問題,他心急著跟隔壁村的孩子去玩,但這個陌生阿姨拉住了他的胳膊,拚命把他往懷裡拉,要嚇到他了。
米琪死死的看著這孩子的眉眼,大眼睛,超級寬的歐式雙眼皮,黑黑的膚色是米琪的;下顎骨,清晰的輪廓線,挺直的鼻子,高高的額頭,濤子的。
這孩子是她的小寶,連親子鑒定都不需要做,就是她的。
這邊在拉扯,另外一邊的幾個大人,更是激烈。
狗子爸爸聽到家裡來人的消息,從田裡趕回來。不由分說,拿了鋤頭把他們擋在了門外麵。
“這孩子是你們不要,我們從垃圾袋裡撿回來的。你們現在又來搶?有沒有王法?”這個壯漢,指著米嵐質問起來。
米琪抱著
孩子,聽到這話,回頭看了一眼她媽媽。她記憶裡,醫生根本沒給她看過孩子。米嵐當時說怕她看了難受,直接讓醫生處理了。
狗子看到他父親回來了,掙脫開這個漂亮阿姨的懷抱,跑到自己父母的那邊。
他揉了揉鼻子,這阿姨身上可真香啊,為什麼我媽媽身上是酸酸的味道?
“德成,你彆這樣,我們不是來搶孩子,就來看看。”米嵐叫著這男人的名字,溫和的勸說著。
“你們走,沒什麼好看的。”德成讓他女人帶了狗子回屋裡去,把門反鎖了。
“這位同誌,有事好商量嘛,你看我一個殘疾人,怎麼搶你的孩子?她們兩個女人,跑都跑不動,你想複雜啦。”陳昊邊示意小凱叫村乾部過來,一邊安撫拿著鋤頭的男人。
他觀察了下這男人麵相,是那種性子剛烈,不太怕事的人,這事兒不能硬來。
陳昊遞了根香煙給德成,德成看到這個乾部模樣的人,跟他講好話,又給他煙抽,就把鋤頭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