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揚點了點頭,“拜托你了。”
簡追對姚嘉雲說了句,“我陪著薄揚。”
“嗯,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或是發消息告訴我。”姚嘉雲說道。
到了手術室門口,薄揚不安的情緒似乎才緩解了些,哪怕不知道裡頭情況怎麼樣。
隻要在這裡守著,他心裡的不安就能少一點。
薄揚就坐在手術室門口的走廊,不是在那邊家屬等候區,而是就在手術室門口走廊靠牆的地上坐著。
雙腿曲著,手肘撐著膝蓋,雙手抱著頭。
也沒人來勸他去等候區坐一會兒,大概也都知道,勸不動。
還是秦天拿來了一瓶能量飲料,“你把這喝了。”
“我不渴。”薄揚搖了搖頭,啞聲道。
“不渴也喝了,補充能量的,你現在精神壓力很大太緊繃了,彆林溪出來了你垮了。喝掉。”秦天素來脾氣比薄揚好得多,此刻語氣裡有了不容置喙的堅決。
薄揚歎了口氣,仰頭灌了下去,然後長長呼了一口氣。
“秦天。”他啞聲叫了秦天一聲。
“嗯?”
薄揚說,“你還記得當年我進手術室麼……”
“記得啊,我就這麼在門口等著呢。你那時候不比林溪現在的情況輕,甚至還更嚴重,你的脾都沒保住,就剛醫生的意思來看,就林溪的出血情況,脾臟是能保留部分的。”秦天這話當然不是覺得林溪傷得輕了,他就算曾經怪過林溪對薄揚太殘忍,現在也早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秦天說,“我的意思就是,你當初那麼嚴重,也好了。林溪也不會有事的。”
薄揚對秦天這話並沒作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當年怨過的,那麼怨啊,你應該也知道的吧?我那時候有多怨有多恨。”
秦天嗯了一聲,“當時不知道具體情況,隻知道她在你那樣的時候,一走了之不管你了。彆說你這當事人了,我這旁觀者都挺怨的,覺得這女人可真是狠。”
當然,林溪當時的苦衷,後來秦天也聽薄揚說了,自然對林溪也再沒了任何怨懟。但還是覺得這女人真是狠啊,真是狠啊,能夠一聲不吭地背著這樣的怨懟十年。
“我那段時間渾渾噩噩,一天天活著跟死了似的。可能不太記得了……所以想問問你。”薄揚揪著自己的頭發,眼神看起來很是痛苦。
“嗯,問我什麼?”秦天看向他。
就看到薄揚的眼睛更紅了,“我當時……咒過她嗎?我當時有沒有說過……有沒有說過,她會有報應的……這樣的話?我說過嗎?我不太記得了……我……”
薄揚說不下去了。
秦天眼睛驀地睜大,這才明白了薄揚想確定的是什麼。
“你……”秦天盯著他,“你胡思亂想什麼呢,哪有這種事情?這都是意外,你彆覺得是你自己的責任!而且我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沒說過這樣的話,一句也沒有。你沒咒過她,你哪怕自己痛苦得要死,也一句都沒有咒過她。”
“那就好,那就好。”薄揚喃喃了兩聲,沉默了幾秒之後,聲音更啞了,“秦天,我原本……就要當爸爸了。她都還沒來得及親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