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006_每次穿書都被迫神轉折_思兔 

243、006(1 / 1)

每次穿書都被迫神轉折!

領導讓老俞家在正月裡滿公社演講去,當然不能什麼都不表示。

這時人買什麼東西都要票據,很多單位就拿票當福利發。豬肉廠的,過年發點肉票;榨油廠的,過年發點油票;糕點廠的,過年就發點糕點票。因為革委辦是非常炙手可熱的一個單位,其他單位的人都得想方設法拍好革委辦的馬屁啊。口頭上的馬屁哪能比真金白銀更顯實惠呢?因此,到了年末時,革委辦攢了一堆的票據。

領導就做主從這些福利票裡撥出一部分,給老俞家當了獎勵。

田甜是個有些格局的,她從福利票中撿出布票,遞給洪靜說“靜靜啊,咱家不缺這個。爹從頭到腳剛做了身新的。又有三弟年年從部隊寄軍大衣過來,那個就夠家裡的男人穿的了。咱們幾個女的,好衣服也是有的,就是玲玲前兩年送我的好衣服,我一直沒怎麼穿,如今翻出來還是半新的。你拿這個票找人換換,換點糖票回來。”

他們畢竟在鄉下地方住著,偶爾穿幾回新衣服也就算了,時時穿新衣服肯定會遭人眼紅。老俞家更習慣把實惠藏裡頭,裡頭可以穿身好的,外頭就得罩身破衣服。

“行,我同事裡有人家裡要辦喜事,正缺布票呢。”洪靜說。

等洪靜淘換了糖票回來,她們去供銷社買了幾斤糖果。給自家的小孩子留下一點點,其他的都拿去給村裡的孩子分了。要是有人問起來,老俞家的這幾個兒媳婦就說“哎,不是前幾天我們去了其他村子裡演講了嘛,領導說我們講得好,給了我們一些糖票。這是領導的心意,我們心裡感激著,就換了糖果回來,給大家都嘗嘗。”

這年頭的糖果多精貴啊!

在村裡人看來,有這個買糖果的錢,你買些糧食存在家裡不好麼?因此,家長們哪裡能若無其事地叫自家孩子接下糖果呢,忙不迭地拒絕到“使不得使不得啊!”

劉花花是最常和村裡的婦人打交道的,笑著說“使得使得!領導這份獎勵固然是給我爹的。但在我們心裡,也是給我們村的。雖說我們家現在日子好過些了,可回頭想想,我太公太婆去得早,早些年的時候,我爹一個體弱多病的拉扯四個孩子,還不是的靠著大家夥的幫助才把日子過下來的嘛?領導誇我爹是一個思想進步的好人,那我們村子也是個思想進步的好村!所以都彆推了,叫孩子們都吃些糖果甜甜嘴!”

這話一說,誰人不覺得心裡熨帖呢?

俞家村的風氣一直很好。衝著宗老們始終在大小事上有話語權,就能看出來整個村子的風氣就是要尊老愛幼。哪怕是像小偉這種一天挨三頓打的皮孩子,他心裡也是知道孝敬長輩的。劉花花塞了一些糖給他,他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說了聲謝謝嬸子,然後就急急忙忙往家裡跑。剝開外頭那層用紙做的糖衣,小偉舉著糖果,非要他奶奶舔幾口。奶奶舔了,還要媽媽舔。就那麼幾粒糖,反正一定要家裡人都能吃到。

對於幾乎沒什麼機會吃糖的人來說,這糖就是絕世美味啊。

關鍵是這個糖的來曆它不一般啊,它是領導給的獎勵!

有道是吃人嘴短,老俞家這麼大大方方地把糖一分,俞家村本來就拿他們家當是全村的驕傲呢,這下子更是把他們捧得高高的了,在外村人麵前那叫一個眾口一詞啊,句句都是誇顏晉耘好的。他也確實是好啊,要不然能舍得把領導給的獎勵分了?

回到家,兒媳婦們又輪流找顏晉耘說事。

對於顏晉耘不太願意跑去彆的生產隊做演講這一事,兒子們都當他是謙虛。我爹做人做事向來都很低調,他肯定不願意出這個風頭!但兒媳婦們卻各有各的想法。

田甜是這麼對顏晉耘說的“爹,我知道你心裡還是當初的那一套,覺得男人就應該留在家裡相妻教女,在外頭拋頭露麵就是不守男道。我能理解你!但兩個世界到底是不一樣的,咱們現在既然已經在這個陰陽顛倒的世界裡生活著了,很多觀念都該變一變了。您看,大保也出去做演講,我也沒攔著他啊!你完全可以拋開顧慮嘛!”

顏晉耘“……”

我真是謝謝你的開明啊!

田甜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顏晉耘“您當初去部隊找三弟,那麼遠的路,也是你一個人去的。你可以的!這次做演講可比出遠門輕鬆呢。再說,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之後是劉花花,她單獨找顏晉耘說“爹啊,我知道您心虛呢。你覺得咱家能過上好日子都是因為山神庇佑,這是山神的功勞,不是你的功勞,對不對?所以你不願意出去做演講,唯恐山神怪罪下來,對不對?但其實啊,爹你完全沒必要心虛。在這山裡住著的,沒有幾萬戶,也有幾千戶了吧,憑啥山神就偏愛爹一個人呢?這說明在山神眼裡,爹的人品是最好的。像您這樣好的人當然有資格去教彆人怎麼做人了。”

顏晉耘“……”

顏晉耘在心裡對自己說,不怪兒媳婦們給他找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實在是因為巫慎還沒找過來時,他唯恐這些“女主”會把他的兒子們給炮灰掉了,為了加深女主的信任,因此給了她們一些暗示,以至於她們都把他當成了和她們一模一樣的人。

白風鈴重新回醫院上班了,越是過年的時候,醫院裡越忙。倒不是因為一過年生病的人就多了,而是一些人本來就有病,一直拖著拖著,春天農忙,夏天沒錢,秋天又是農忙,好不容易一年到頭終於分了糧了,這才咬牙來醫院看看。他們文化程度不高,總覺得來了醫院就能夠馬上藥到病除了,最好能在新年開始之前把病治好了。

等轉過年來的正月裡,醫院又會特彆空。隻要不是馬上要死的急診,當地人都不喜歡在正月裡上醫院瞧病。因為他們覺得正月裡上醫院太晦氣,把一年都帶黴了。

白風玲不在家,洪靜就越過她來找顏晉耘說話了。她不像前頭的三位妯娌,前頭三人都撞上機會把話和顏晉耘說得透透的了。但洪靜一直沒找到機會和顏晉耘說,爹啊,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了,因為我也是一樣的啊,我隻要白日做點男人該乾的事,晚上就能做預知夢啊。沒撞上一個特殊的機會,洪靜真的沒法這麼說啊!

所以洪靜隻能試探著問“爹,你為啥不願意去台上做演講呢?您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是不是你在預知夢裡見到了什麼,這個做演講難不成會給家裡招災?

顏晉耘心裡清楚,兒子、兒媳這麼忙乎都是為他好,再說這裡頭還有老梁他們的一番心意,他也不能胡說八道,隻好說“我吧,就是不太習慣。我不愛湊熱鬨。”

洪靜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怎麼習慣呢。”隨著她做的夢越來越多,她漸漸把夢裡的“他”的經曆串起來了。在夢裡,他是上了大學的,運動開始後會被這場運動波及。因為夢裡的自己受過這場運動的苦,所以她才願意跟著顏晉耘來幫助更多的人。

當洪靜站上台子給大家演講時,她忍不住想起夢裡的自己,夢裡的他也是站在台子上,卻是被人批鬥的。當現實和夢境重合,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覺得心慌。

但越是心慌,她就越要堅持下來。

因為夢裡的經曆,她對老梁他們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然後因為這份感同身受,她就想幫助更多的像老梁一樣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堅持下來。洪靜悄聲說“爹,年前的時候,縣裡還會送一批人下來。我也不習慣去人前做演講,我也不愛湊熱鬨,但咱們得先把自己保護好了,才有能力幫助更多的人,對吧?爹,咱們要勇敢點。”

顏晉耘“……”

那啥,我還真不是不勇敢,我就是……算了,演講就演講吧!

離著過年還剩最後幾天,得知老俞家年後要去其他生產隊宣講他們家的優秀事跡,村裡人就特彆喜歡來老俞家走動。不光走動,那些大娘大爺大嬸大叔們還愛拉著俞保紅和田甜幾個,說“來,你們再當著我們的麵好好講幾回,把台詞都練熟了。”

家裡總來人,俞保紅都沒法關上門來做衣服了,手裡多少活積著呢!他一邊往大家自帶的杯子或者碗裡加熱水,叫大家都能喝口熱乎的,一邊無奈地說“我前天講了四回,昨天六回,今天也已經講兩回了。我都快講煩了,你們還沒有聽膩啊!”

雖然是個標準的爹吹,但這麼頻繁地重複,誰受得了啊!

他親娘宋金來笑眯眯地說“這才哪到哪啊!想我年輕的時候,那時他們那些唱戲的,隻會唱一首六娘拜壽,年年都唱這個,這個村唱了那個村唱。我也沒嫌他們單調啊,回回他們開唱了,我回回都要趕去聽,一直聽到他們唱了上句我能接下句。”

宋金來這個經曆還不是她獨有的,而是一種幾乎全村人都有過的共同經曆。

就那一場戲,他們來來回回聽了幾十遍都沒膩,下回開戲時,照樣趕夜路跑去搶位置。老俞家的這些兒子、兒媳婦們還是不同的人講不同的事,他們更不會膩了!

這天,在村裡祠堂裡,下課的時候,小偉身邊湊了一堆的人。

“小偉哥,你真要給我們表演節目?你從哪裡學來的?”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問。

小偉很是神秘的一笑,昂首挺胸地說“我就演一個……我保紅叔吧。”

顏晉耘“???”

小偉咳嗽一聲,模仿著俞保紅的語氣惟妙惟肖地說“那時我還小啊,我爹身體也不好,家裡實在沒有糧了,我爹他拿著刀,要割了大腿肉給我吃啊……嗚嗚……”

顏晉耘“……”

三娃子,你今天揍了孩子沒有?要是沒有,你文勝叔想幫你揍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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