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腰往上,黑發如瀑,半披半束,窗外大雪滿天,大片大片的雪花飛舞著,還有寒風從窗戶口吹起來,撩起少年幾縷黑發。
“可要關窗?”
寫著寫著,裴宴之突然回頭問道。
薑舒綰愣了一下,才搖頭,“不用。”
他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去年冬天他就來過薑舒綰院子好幾次,幾次窗戶都少有關起來的。
“現下還不晚可以開著,等晚了還是要關。”
他叮囑的話,隻叫薑舒綰手心攥的更緊。
寒冬已至,屋裡暖和的卻跟春天一樣。
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好兆頭。
“寫好了,你看看可不可行?”
他已經抄錄完成,走過來就遞給她看。
薑舒綰接過胡亂看了幾眼,覺得沒什麼問題,點點頭,那邊晚飯也擺好了。
她與裴宴之也一起用過不知道多少次飯了,最多的便是老太太那邊,他一般是不怎麼說話的,這會倒是說起她經商的事來。
“我如今主理商稅,得罪了不少世家豪族,商賈更是恨我如骨,這些日子若有宴請,你不想去直接推了便是。”
“到時候就說太太不在,府裡事務太多,脫不開身,量她們不好說什麼,還有老太太那這,我也招呼過了,你不用擔心。”
“多謝,老太太待我很好,我並不擔心。”
薑舒綰埋頭默默吃著,一邊吃一邊瞟著對麵的人。
他吃飯一如既往筆挺著背脊,一舉一動皆有法度,可能是剛寫完字,身上一股墨香,很是好聞。
或許是他心情好,神色比以往不苟言笑的樣子鬆散許多,眉宇平展,眼神中看上去也有點溫和的味道。
這要不是親眼看見他帶著侍衛抓人,誰能想到在外麵淩厲超絕,狠辣無情的新任戶部主事,在家裡竟是這個樣子。
心中一動,薑舒綰漫不經心問起來,“今兒回來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上次那個馬夫,世子是如何處理的?”
“哪個馬夫?”
“相國寺那個。”
“他啊——送到莊子上去了。”
薑舒綰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這就完了。
“就隻是送莊子?”
“不然呢——總不能將他扭送到官府,打發他回去更不可能,他原就不是府裡的家生子,當時是自賣來的侯府,老家也沒有親戚,放到莊子做苦活也是對他的懲罰。”
“……”
你的懲罰就這麼輕?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薑舒綰訕訕笑了兩聲,又狀示無意的問道,“不知世子是在哪個城池抓到他的,他到是跑的快,世子竟抓了半年才抓到他?”
“鼠有鼠道,你不怎麼出門,自然不知道他們的道道。”
這也說的通。
畢竟就是現代那個監控環境,那些個犯人跑起來也是無影無蹤的。
“我終是相信世子,世子一言九鼎,定不會騙我,是不是?”
她說著,放緩了呼吸,眼神緊盯著他眼中的變化,他眸子倒映著她清麗的麵孔。
他看她的眼神,真摯而透明,沒有一絲欺騙。
“當然,你幾次幫我,我何必騙你。”他聲音也澄澈乾淨。
“那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