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綰皮笑肉不笑,那雪堆原就是昨天的舊雪胡亂堆在那裡,沒個形狀什麼都不像。
她說像狗,其實是暗罵裴宴之不當人,故意慢悠悠的大半夜不讓她回屋。
畢竟現在還看不出來裴宴之是故意為之,拖慢她的腳程,那她就太沒眼色了。
“夫君,要不我來提燈?”她故意提議道。
“不好,合該我來照顧你。”
果然被他一口拒絕。
隻是……
你哪裡照顧我……
走路慢的跟烏龜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罪你了。
一行三人繼續往前走,裴宴之還是慢悠悠的,侯府本來就大,一路走的薑舒綰都要瞌睡了。
她緩緩走著,困意漸漸襲來,就在她有些迷糊之際,一陣冷冽如劍的寒風猛地刮來,寒風夾雜著雪花寒氣直接穿透她的衣裳,毫不留情將她從睡神那裡拉了回來。
薑舒綰瞬間一個激靈,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胳膊也被冷氣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下一秒,寒風就被前麵的人擋住了。
冷風呼嘯著,吹起少年層層疊疊的衣袍,飛揚的衣擺在月色淺淺的光影中翻滾出好看的弧度。
映照著月光,他整個人像要飛走一樣。
瞳孔一縮,心裡突然像鼓一樣被敲了一下。
不等薑舒綰細想,前麵的裴宴之就加快了腳步。
“起風了,走快點。”
“……”
我一直走的很快,是你慢。
她在心裡輕輕吐槽,麵上也沒說什麼。
時間一點點溜走,兩人一前一後,薑舒綰身後還跟著青杏這個小尾巴,三人沿著青石鋪就的小徑,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路旁枯瘦的草木在宮燈的映照下,投下奇異的影子。
裴宴之的影子也被月光拉的很長,薑舒綰落在他身後,每一步都踏在他影子上,風也被他全擋著。
舉燈夜遊,雖然有一點點冷,但還是蠻有意思的。
想著薑舒綰也不急著回了,反正風也吹不著她,手裡還有手爐。
她慢悠悠走著,一會看看前麵的人,一會問問後麵的青杏冷不冷,偶爾路過的丫頭婆子,遠遠看見他們就行禮,也不敢過來。
就這樣,這一路她走的倒是比先前要悠閒有趣的多。
不過這段不長不短的路始終是有儘頭的。
小路儘頭。
轉角過去就是薑舒綰的院子,桃嬤嬤奶嬤嬤見她這麼晚還沒回來,都在院門口張望。
回頭,薑舒綰看著裴宴之,少女輕聲開口,“多謝了。”
對方沒著聲,隻是略微頷首。
薑舒綰提步要走,卻被裴宴之叫住。
“有事?”
她疑惑回頭,他搖搖頭卻沒說話,隻目送薑舒綰進了院門,被丫頭婆子簇擁著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