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冠桀由衷的希望,孫謹不要再拒絕離開。
撕開傷口,連著血帶著肉,痛苦的也不止是孫謹一個人。
他沒有經曆這一切,時間也過了這麼久,怎麼讓他這麼痛。
可是靠在他懷裡的人,好像被抽離了力量,卻還是在拒絕。
“孫謹…”
虞冠桀心痛難忍,不忍在繼續下去。
孫謹若有所感,心中慌亂,也察覺到他們現在這樣的擁抱過於親密,時間也太長了些。
緊密到能感受胸膛共振的擁抱,是虞行翡最喜歡的姿勢。從海邊的意外分彆到如今,虞行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抱過他了。
在海上漂泊,來到這座並不安詳的小島,他們曆經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直到以為他生了病,孫非羽才肯給他一點安慰。
此刻給他懷抱的男人,體溫不同,氣息不同,卻也這麼讓人想去依賴,也瞬間讓他變得這麼軟弱。
坐直了身體,偏著頭,孫謹根本不敢看虞冠桀的表情,“放哥,我帶你去我們現在的家。”
想站起身,卻被重新抓著手腕無法離開。
“家…孫謹!”
一隻顫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虞冠桀眼前是逃避著,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放哥,你彆說了。”
他的手重新被男人的手扣緊,孫謹隻能緊閉著眼睛。
這副恐懼害怕的模樣,讓虞冠桀怎麼開得了口,“你在害怕,你害怕我知道的,他到底做了多少傷害你的事情?你到底還瞞著多少事?”
孫謹被騙走的時候才十幾歲,沒有家世和親人,受了委屈,受了傷沒有人替他出頭,隻能忍著一切。
他麵對的,是籠罩在整個國家上麵的黑霧。
虞冠桀隻能慶幸,慶幸虞行翡並不是吳家,給孫謹的一切,都裹著蜜糖,再苦澀也會讓人覺得甜。
沒有讓孫謹去直麵黑暗,沒有讓他真的崩潰。
“他隻是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每一次都做了錯誤的決定,最後悔的人也是他。”孫謹不知道虞冠桀知道多少,隻能說的模棱兩可。
可連他和虞行翡那樣的事都知道了,剛剛的眼神,很明顯,虞冠桀知道更多其他的事情。
誰和他說的?
他從哪裡知道的,孫謹實在沒有精力去猜測。
也不想去不打自招,虞行翡也確實是做了許多傷人傷己的事情。
心再痛,他也做不到離開。
隻因,虞行翡給了更多美好的回憶。
“對,他不知道怎麼愛,卻天生知道怎麼去傷害。”虞冠桀雙手捧著那張帶著傷痕的臉,不敢睜開的眼皮在劇烈顫動。
孫謹麵對他,訴說他和虞行翡的事,從來沒有這麼心虛過。
永遠都是理直氣壯表達著幸福和安樂,這才成功的騙了他,騙了所有人。
“是在婚禮之後是嗎?”
依靠在懷裡的人臉色大變,開始掙紮,虞冠桀怎麼可能讓他現在逃避。
“不要說,放哥,求你不要說了。”
擁抱很緊,也很痛。
無法逃跑,無法抗拒,孫謹除了捂住耳朵什麼都做不了。
可還是抵抗不了聲音鑽進耳膜,化為利劍,攪碎心臟。
“新婚夜剛剛過去,你的愛人,你付出了一切的人,就要讓你去麵對另一個男人。”虞冠桀不想用難聽的詞彙去形容,可又怕孫謹認不清現實。
“虞行翡親手把你交到了那個男人的手上,就在你們親熱過後。”
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做到這件事。
虞冠桀深深懷疑,虞行翡那具皮囊裡,恐怕沒有心,不然怎麼能這麼狠。
“在一片漆黑裡,那個男人在對你做什麼,你想不起來嗎?你的高熱真的是受到打擊嗎?你不是被那個海利斯人傳染的嗎?”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孫謹不停搖頭,拒絕去回憶這些。
對於這讓人心軟的祈求,虞冠桀隻能狠心,不然隻會功虧一簣,“他的病毒是從哪裡傳遞到你身上的,隻是呼吸嗎?他在親你。”
“輕薄的睡衣下,是你不著寸縷,空蕩蕩的身體。連衣服都不需要他解開,唯一能遮掩的布料就能自行散開,你身後的男人已經替你做好了一切準備,可以讓另一個人隨時享用你。”
孫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那身健康陽光的肌膚變得暗淡,那頭柔軟的頭發也像是變得乾枯起來。
比起剛剛才回憶起遭遇的暴行,好像這件事對他造成的打擊更大。
再次提起這些,虞冠桀心中憤恨,再如何痛苦也隻能忍耐。
“你是個男人,你也足夠高大,你有愛人,你剛剛結束一場盛大的婚禮。給了你婚姻,給了你家,給了你浪漫,給了你滿身珠寶的伴侶,在婚禮結束以後,要讓你同時承受兩個更加強壯的男人。”
“他沒有把你當成愛人,他們是把你當成了淫蕩的男妓!一個他親手培養起來的玩物,一個他可以為所欲為的奴隸!”
虞冠桀說到最後,語氣裡儘是焚燒一切的憤怒。
他們怎麼敢,怎麼能這麼對待孫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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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冠桀不想提起這些,為什麼孫謹要這麼固執,為什麼要逼他說出來。
為什麼到現在還要捂著耳朵,閉著雙眼,不肯認清事實。
“我不是,阿爾斯沒有碰我,他們不會這麼對我。”孫謹不敢睜開眼睛,隻能不斷否認著那一切。
男妓…這個詞怎麼會和他扯上了關係。
他做錯了什麼?
孫謹不是沒有質問過,可是鼓起勇氣的詢問,讓他和虞行翡同時大受打擊,除了後悔的歉意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他們誰都不敢去細想太多。
他的愛人,卻要他去幻想,此刻和他在一起的是其他的男人。
孫謹現在依舊覺得這種行為恐怖。
虞行翡怎麼做得到這種事情,他是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孫謹從沒想過出軌,也從沒想過將身體交給另一個男人。
可是虞行翡不相信他的承諾,隻肯相信他自己的感受,隻肯相信這具身體下意識的恐懼、抗拒、排斥。
虞行翡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一切,無需任何言語,他能親自感受到一切。
得到了想要的反應,就恢複了正常,開始祈求著原諒。
然後一錯再錯,直到他強行遺忘這些。
可是他又沒有失憶,怎麼可能真的遺忘。
“沒有做到最後,就能當作沒有發生嗎?”本該滿是笑意的臉上被淚水淌了一道道河流,虞冠桀拉下他的雙手,重新握在手中,將渾身無力的人重新攬進懷抱。
“沒有造成實質傷害就不是傷害嗎?”
“強暴未遂就不是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