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很吵鬨,你就在樓上看著我發揮。”其實如果可能,孫謹更希望虞行翡在家安心等待。
還未到會議開始時間,除了他們,所有人都被待在休息處等待著。
虞行翡環顧著暫時還空著座位的會議室,並沒有答應孫謹的提議,“有我在,他們要老實一點。”
孫謹也不強求,隻是笑著,“那今天就辛苦你忍耐一會兒了。”
若是平時吧,在虞行翡麵前,那些人連氣都不敢喘一聲,今天可不一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時隔多年,怕是很多人已經忘了虞行翡的手段了。
最先到進場的居然是許久未見的沈景溪,孫謹都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他了,可能是年紀大了,看著那張恢複了年輕的臉,大搖大擺,帶著不可一世的氣勢走來,不由一陣恍惚。
有種夢回校園的錯覺。
被捏了大腿根瞬間回神,不敢再憶往昔。
沈景溪停在他們不遠處站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你也任他亂來。”
“與你無關。”時隔多年,從始至終,虞行翡都厭煩著沈景溪,語氣更是不客氣。
這死德行還真是一點沒改變,沈景溪氣得牙疼,孫謹趕緊打圓場,“都幾十歲人了,怎麼還和年輕那會吵吵鬨鬨的。”
沈景溪嘖的一聲,忍不住摸了摸側臉,非常自得,“我可從沒老過。”
“那可不是。”孫謹打量了兩眼,點頭讚同的同時趕緊側過頭對愛吃醋的愛人誇誇誇。
可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就有得折騰了。
看得出來,新生在沈景溪身上的藥效非常好,恢複了年輕,他的心情非常不錯。
以至於一向尖銳的態度也和善了不少。
聽虞行翡低聲嗯了一聲孫謹這才放心。
年輕的時候就跟不上虞行翡的頻率和節奏,更彆提現在了。
更是早早的聘請了老中醫調理身體,內調外養,這才能讓身體過於強健的男人得到滿足。
孫謹眼角抽抽,無語凝噎。
某種方麵來說,他到現在還是個老處男,也沒有男性難以言說的疾病,補腎卻成了身體健康相關的著重關注點。
沈景溪也懶得在姓虞的身上受氣,麵向孫謹,頂著虞行翡警告的眼神,靠近兩步,壓低了聲音,“你要無私奉獻的用意我實在無法理解,送上門的利益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會領情。”
“沈家,也算是和虞氏有著合作關係,我也不對你賣關子了,提醒你一句,不止是梯隊裡的世家,還有官方的某些人,他們已經聯合起來了。”
“一是,新生的藥效有時限,他們畏懼著這是你們的陰謀,為了控製所有人,控製這個國家,所以,不可能讓你們一家獨大。”
虞行翡不屑一顧,滿目鄙夷,“再害怕,有誰能抵抗得住壽命的誘惑?”
“從古至今,國內國外,為了青春和延年益壽,多少人瘋狂到對同類啖血食肉。”
“不需要為禍一方生靈塗炭,不需要變得聲名狼藉,我就做到了這一切,就算是有依賴性,他們也要腆著臉跪著求我。”
沈景溪早就看開了,並不覺得驚慌。本就是因為虞行翡他才得以大仇得報,生活安穩,他又沒有後代,沈家以後是不是會被虞家吞並,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孫謹真想捂住那張囂張的嘴,“這種話,彆擺在明麵上說。”
“孫董事長,誰都想在金字塔內紮根到底。”沈景溪倒是沒有反駁,這次出乎意料的非常讚同,朝正在整理文件的秦書言看了一眼,“他們不想再出現,秦總裁和你這樣的特例了。”
孫謹的目光跟著看過去,心中愈發堅定,“因為害怕被超越、代替,所以要打壓、熄滅一切優秀的火苗…”
“我們不是世家子弟,你們也確實優秀,可有些人天生的就是天才,不應該一出生就注定要被埋沒,連發芽鑽出土壤的機會都沒有,未免太不公平了。”
沈景溪完全聽不進去,想出言諷刺又覺得沒有必要。
這一切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一副無所謂的輕慢姿態尋找著他的座位,“有些人啊,就是賤的很。”
“沒有資格得到的時候,就拚了命的去祈求。”
“得到的太過容易,就會疑神疑鬼。”
“孫董,自求多福咯。”
沈景溪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孫謹不想現在就被動搖決心,麵上卻無法維持笑容,會議還沒開始就有了愁容。
雖然並不讚同這件事,虞行翡不打算直麵反駁打壓,“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我永遠在你身後替你保駕護航。”
孫謹怎麼能不感動,趁人還不多,麵對麵擁抱著,深吸一口氣,安定不少,“我知道你們的做法會更快推動新生被接受,可是,人一出生本就不平等,藥劑隻在上流社會流通,三六九等的分級越發明顯。”
“普通群眾能等到新生藥劑的使用權嗎?”
“等國家乾預,等民眾接受,那將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那樣就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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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行翡沒有問孫謹說的,是什麼太遲了,卻能聽懂他聲音裡濃濃的憂心。
慢慢的開始有人入座,溫家、趙家、江家、陸家、方家,當然楚家更不會缺席。
虞行翡的注意力一直在孫謹身上。
孫謹沒有害人心,卻從來不算大公無私、無私奉獻。
讓他這次挺身而出,承擔所有,藏在大義之下,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呢?
不想見到有誌之人被命運埋沒…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虞行翡卻不想去想,就當孫謹真是為了民族大義吧。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孫謹從沒試圖和任何人聯絡過,虞行翡也不想再做多此一舉的事情。
想獨自麵對所有,孫謹依舊胸有成竹,一點也不怯場。
運籌帷幄,鎮定沉著。
不得不說,優雅成熟的男人分外的迷人,這種迷人無關年齡、外貌這些外在因素。
隻需要在他身邊待著,好像什麼都能平安度過的氣定神閒。
虞行翡明白,其實,孫謹的身體裡,一直有著無法折損的勇氣和韌性。
親眼目睹了雙親的溺亡,又以年幼的身軀背負起一位病人的未來。
知道他的心理異於常人,也不是想著恐懼逃跑。
在他無法掌控一切,隻是虞家不服從支配,被冷落被放棄的繼承人時,孫謹就敢直麵麵對虞家。
因為他的貪心,就義無反顧的要去麵對所有流言蜚語。
孫謹並不是個無所顧忌、不顧一切的人,因為孤身一人,所以無所畏懼。
也正是因為沒了父母,這才讓這個戀家的人,放棄了一成不變的安穩生活來到星海市。
虞行翡不得不承認,即使痛恨到恨不得挫骨揚灰,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他確實和虞韻章相似極了。
若不是虞韻章對他有所企圖,孫謹會有什麼下場?
更大的可能,是會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因為他的不甘心,隻是一個擁抱,就讓他們的關係暴露,虞行翡此時依舊不後悔。
隻能說,當年還是太過年輕,心高氣傲容不下一點沙子,也太過惦念所謂的親情,遇到了不必要的阻力,平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還好,最終的結果沒有偏離軌道。
該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孫謹對著楚恪之微微頷首,看著他落座才轉移視線。
來參加的人並不會太多,在場的都是國內聲勢赫赫的家族。
這種場合,顧及到江家兄弟,鹿從容並不適合到場,孫謹也不希望裴向挽替這麼些人端茶倒水。
即使身為虞氏的首席執行官,秦書言也要任勞任怨的客串秘書的工作,副總裁衛哲更是要從旁協助,接替著端茶倒水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