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您能放過我們，我什麼都能做。”
對於王海洋的祈求，虞行翡覺得頗為無趣，問得漫不經心，“什麼都能做？”
“對，我什麼都敢做！”王海洋不想再這麼被折磨了，就算是殺人放火都行，隻要虞行翡給他個準確的目標。
“要你去死，你也願意？”
呼吸一滯，猛地抬起頭，王海洋繼而恍然大悟，“我死了，您就會放過他嗎？”
原來，虞行翡根本就沒什麼需要利用他們去做的事情。
他們的人生，是被人當做了一場遊戲！
戲謔的，鄙夷的，居然臨下著，就為了看他們被迫分離，痛苦不堪的模樣。
亦或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醜陋。
即便是螻蟻，王海洋也不想這個時候還讓虞行翡看笑話瞧不起。
總秘書的辦公室雖然不比董事長那麼豪華，從那窗戶裡還是能看到這座城市的全貌。
額頭貼上了冰冷的玻璃，這棟樓太高了，底下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車流都渺小得像螞蟻，
和他一樣，都是螻蟻。
拿著窗戶控製器的手在顫抖，就和他的聲音一樣。
“希望您能遵守諾言，放他離開。”
即便是微風，在樓頂也比平地上猛烈了許多。
王海洋被吹得頭暈，今天的陽光也和孫謹收留他的那一天一樣溫暖。
猶猶豫豫，拖拉又決絕，幾乎半掛在窗外的男人不想死，卻毅然赴死。大白天的讓一個活人從虞氏樓頂跳下，出了這種事對虞行翡沒有半點好處。
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更何況這根本就不算秘密，目擊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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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洋敢去迎接死亡，那孫謹呢？若是某一天孫謹不經意得到了這個消息要死要活的…
果然麻煩！
事情變得沒那麼容易解決，虞行翡的語氣更是不耐，”我什麼時候同意過這種事情。”
風在耳邊呼嘯，王海洋還是聽到了那聲帶著嘲諷的冷哼，頭更暈了，手心裡全是的冷汗，掙紮著爬回窗戶內，跌坐在地，接觸到地麵才發覺身體涼得厲害。
明明白天溫度還算高，王海洋卻冷得像身處寒冬臘月。
“既然你都敢為他去死了，那麼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再也不見他，對你來說，應該更容易做到吧。”隻要王海洋肯配合，虞行翡倒是能滿足他更多的要求，更是可以更加慷慨，“你需要多少錢？”
“還是想要一個新的伴侶。”
“或者，你都想要？隻要你能想得到的條件都能提出來。”
又是什麼要求都能提出來！
雖然在分公司工作多年，不可能接觸到總公司的高層，對於虞氏董事長的功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根本就沒有人能在他手裡討到好。
除非是他有更大的企圖。
這一點，王海洋早就有所耳聞，所以他們身上到底是有什麼被看中了？
疑問深重，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卻不屑於解答。
什麼金錢，新的伴侶，虞行翡說的這些，王海洋根本就不稀罕，麵對這種人完全不敢直言反駁，“虞董，我們在一起二十年…雖然我和他都是男人，可是我們比絕大多數夫妻更加恩愛。”
二十年…這時間可真夠長的。
虞行翡隻要想起他的“藥”曾和另一個男人親密無間，就滿心嫌棄。
就像一顆糖丸掉落在地，沾了一身名為過去的灰塵，這是怎麼清洗，都不可能洗乾淨的汙漬。
最好的辦法本該是舍棄這個已經臟了的東西…虞行翡沒有撿垃圾的習慣，卻怎麼都興不起換一個的心思。
甚至怕“藥”變質，在這拐彎抹角的處理雜事。
二十年前，他從雲城重返星海市，將一切踩到了腳下，再也沒有人有操控他的能力。
虞行翡有著對所有人為所欲為的能力，可他根本就不屑於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除了，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這麼說，你是拒絕了？”
王海洋故意提起他和孫謹之間的感情，虞行翡沒見過這麼愚蠢的人，本不打算繼續再和王海洋耗費時間，卻又見他連連搖頭。
“不，我怎麼敢拒絕，隻是我和他恩愛一場，讓我自己逍遙自在，眼睜睜看著他受苦…我真的心中難安…”王海洋立刻表明絕對不是拒絕虞行翡的提議，可抽搐著嘴角怎麼都憋不出半點笑容，反而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怪異難看的很。
“受苦？”虞行翡覺得這兩個字太過可笑，“隻要他彆想著逃跑，不論是哪一方麵，我都不會虧待他。”
王海洋根本就不相信，說是不會虧待，剛剛的一幕有多可怖，無緣無故隨意折磨，根本就沒把孫謹當成一個人來對待。
虞行翡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為了讓王海洋安心放棄這段感情，破天荒的去解釋著，“剛剛是對你們的懲罰，隻因他沒有經過允許，私自超出了項圈的活動範圍。”
一再告誡要冷靜，聽到孫謹被戴上了“項圈”，王海洋還是心痛難忍，更是怒急攻心到身心劇痛，“孫謹是人，他不是動物！”
關在鐵籠，套上鐵鎖項圈，孫謹還經曆過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眼眶通紅的男人不算年輕，瘦弱狼狽，哭的萬分淒慘，虞行翡沒有同情心，隻覺得被吵得心煩。
自覺已經仁至義儘，也可以等價交換，居然還不滿足。
不想繼續說著廢話浪費時間，急於將事情告一段落，“每個星期給你一次機會和他聯絡，你儘快將孫謹安撫好。”
“不論是移情彆戀，還是彆的原因，用最快的速度讓他對你死心，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隻要你做了該做的事，承諾給你的，我不會反悔。想好了現在就出去，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
這就是虞行翡讓他做的事情？
自從正麵麵對上這個人，聽到的每一句話經曆的每一件事都過於匪夷所思，可這一切就是發生了。
雙眼朦朧中，王海洋依依不舍的看向還未能清醒，可能再也見不到的愛人，遲遲不願挪動腳步。
見他遲疑，房間的溫度瞬間降低。
王海洋知道，這是虞行翡在驅趕他離開，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在意他的意願，不會去征得誰的意見，用看似更多的東西誘惑，不願意就強行逼迫著讓他接受。
不遵從，孫謹還會再次被惡意折磨。
剛剛，既是所謂的懲罰，也是殺雞儆猴的警告。
移情彆戀…他怎麼可能會移情彆戀。
他連自己都欺騙不了，該怎麼去欺騙孫謹。
王海洋挪動著和凍僵了一般的雙腿，再怎麼拖延，也還是走到了門口。
虞行翡這麼迫切的讓他們分開，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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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剛剛虞行翡差點讓孫謹窒息而死，冷酷到毫不關心孫謹的死活，王海洋都以為虞行翡是不是看上了孫謹。
心又是陡然一跳，
不可能的，沒有誰會這麼對待喜歡的人。
這更像是一個頑劣的孩子看中了他人的玩具，不同意交換就強搶，得不到寧願毀掉。
而孫謹，就是那個玩具！
王海洋雙膝一軟，卻不敢停留，狼狽的爬著離開。
因為這個“孩子”的勢力太大，無法被管束，這場遊戲就變得格外恐怖殘忍。
孫謹的性格王海洋也了解，看起來很溫和，有時候也會沒有原則的軟弱，可在某些事上又固執得很。
不聽話的玩具遲早會被拋棄，可被遺棄之前的懲罰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
目前能讓孫謹暫時安全的辦法，就是聽從虞行翡的吩咐，最起碼現在孫謹隻會傷心，不會有性命危險。
王海洋現在唯一的祈求，就是虞行翡玩夠了厭煩了，能讓孫謹留下性命和他一起回家。
這麼一想，身體裡好像又有了力量支持，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根本不會有人會來打擾，王海洋光明正大的沉浸在自我的思緒裡，就像一具空殼坐在原地。
被派來監視控製的人帶走，即使又再度不知會去往何方，王海洋也不再懼怕。
黑暗總會遠去，山間的風和河流，黃牛和土地，一定會是他和孫謹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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