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之伍。
如撥雲見月,炭治郎恍然{果然,這孩子才是真正的十二鬼月!}
但是這下就更難辦了,敵人超乎預料的強。
{絲線沒辦法輕易地砍斷,要怎麼辦?用折斷的刀身的話。}遙遙望著離自己頗遠的孩童模樣的鬼,他陷入沉思。
{要是那孩子的脖頸比細線還硬的話。那要怎麼才能斬斷?}
【真是令人討厭的目光。】
觸及到獵鬼人那雙如烈火般的赫色眸子,累目光一暗【在熊熊燃燒。】
【真是愚蠢,難道你…】
【覺得自己贏得過我嗎!】
“這家夥還真是…他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
看見影像中被線扯住高高飛起的鬼之少女,聽著炭治郎又驚又怒的喊叫,饒是摩嚴不太喜歡禰豆子,心中也生出了不悅。
憑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搶走彆人的妹妹?
糟了!
白子畫目光一冷“本來炭治郎實力就不及累,經過先前的戰鬥身體更是疲憊不堪。”
“現在累手上還有了人質。”
小骨和富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過來。
屏幕上,雙方也正僵持不下。
接住從天而降的鬼之少女,不顧她的掙紮,累死死扼住她的脖頸,態度輕慢得可以,仿佛在挑釁【看,我已經得手了。】
【你現在明白自己的職責了嗎?】
炭治郎不明白,但他深深地明白另一件事【我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我的妹妹!】
【放開她!】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反駁,累的語氣越發不耐【明明我都說了,不違抗我就饒你一命。】
為什麼要一直反抗呢?
被他半攬在懷中,奮力掙紮卻始終不能脫身,撕拽著那帶著蛛網紋樣的寬袖,禰豆子氣急之下,伸出自己尖尖的爪子就往困住自己的累臉上抓去!
【噌!】
幾道深深的血痕蓋在臉上,仿佛感受不到那疼痛,累麵不改色。
注視著高聲呐喊著逼近的獵鬼人,他驀地收勢,白色的細絲穿過空氣,發出一聲輕響。
!看著當頭襲來的絲線,已經快要靠近的炭治郎立刻往後一躍。
等等…抬起眼,看見兩手都連著絲線的累,再看看他空空如也的懷抱,還保持著舉刀的姿勢,炭治郎愣住了{禰豆子不見了!}
正四下張望搜尋,忽然,一串鮮血當空澆下,剛好落在他黑色的刀身上。
抬起頭的瞬間,炭治郎瞳孔驟縮,心神一窒,幾乎無法呼吸————被數條絲線束縛著,鬼之少女長發披垂,懸在圓月之下!
【禰…】透亮的月光下,她滿身的血跡無處遁形。
霎時間,整座誅仙台都回蕩著炭治郎怒極的咆哮聲【禰豆子—!!】
絲線深深勒進肉中,鮮血染紅了衣裳,又順著線流動,滴滴答答。
頭朝下,還保持著伸手的姿勢,禰豆子緊緊閉著眼,眉頭皺得死緊,已經無法回應哥哥的呼喚————她正強行忍受著非人的疼痛。
【吵死了。】
臉上被抓破的地方慢慢愈合,累周身的氣息十分冰冷【隻是這樣是不會死的。她可是鬼啊。】
微微斂眉,他話音一轉【但是果然還是得好好教會她才行。】
【先讓她失血一會兒吧。】
“禰豆子!”
“無恥!”
“好不要臉麵!”
向來愛鋤強扶弱的仙道眾人哪裡看得這種景象?其中有兄弟姐妹的自然不少,又有幾個會特彆怨恨自己的親人呢?
一時間群雄激憤,都是眼睛睜大,喝罵出聲。
“好過分…”哪怕是輕水這些弟子,此時都不禁怒從心起。
軒轅朗額角直跳“口口聲聲說著想要羈絆,這樣辦事,即使拿到手了,也根本不可能生出他心心念念想要的羈絆!”
東方彧卿笑容溫潤“陛下說得是。”
殺阡陌卻出乎意料地沉默,麵上風平浪靜,唯有一雙手攥得死緊。
“嘿,彆的不說,”就在這時,有個魔頭壓低了聲線笑著和身旁的一個牛頭妖說話“就這份暴戾,還真符合我們的作風。”
向來愛看那些淒慘的禍事,對於他們來說,炭治郎、禰豆子什麼的怎樣都無所謂啦。
“人族的話全部死了也沒什麼關係吧?”
春秋不敗“………”
雲翳“………”
這時才姍姍來遲的曠野天“……”
沒見過這麼蠢的。茈萸垂著眼眸,勾起一個冷冷的笑,已經預料到了此獠的下場。
不等那牛頭妖開口附和,下一秒,紅光一閃而逝,隻見血水飛濺,腥氣突生,剛才還在談笑風生的魔頭的腦袋高高飛起。
根本無須仙道眾人出手,殺阡陌抬起頭,血紅色的眸子如水晶般透亮,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盯著那些直打顫的妖魔,他輕啟紅唇————“閉嘴。”
無人再去理會那突然喪命的傻蛋,被魔君暴起的勢壓得直不起腰,眾妖魔戰戰兢兢,鵪鶉一樣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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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今個兒是怎麼了?”
仙道向來不愛和妖魔湊在一起,哪怕現在坐在同一台下,雙方也是涇渭分明,一邊仙氣四溢,靈光繚繞,一邊魔意滔天,惡氣蒸騰。
此時發現對麵的騷動,仙修們揚眉的揚眉,對視的對視,詫異中火氣都消了一點,有人忍不住在傳音中發問。
幾個修煉歲月更為長遠的仙人相對無言,許久才有一藍衣女仙遲疑著開口“在幾百年前…還是更久之前,我恍惚聽說過,魔君,他似有一個妹妹…”
妹妹?
可,他身邊不曾看見有過像妹妹的人啊,難不成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有人暗自嘀咕“難怪這般火大。”
原是觸景生情,有感同身受的因素在裡頭。
那魔頭死的不冤。
先不說屍體怎樣處理,觀影的人都怒了,直麵這一幕的炭治郎就更不必說。
心中疼痛不已,死死攥著自己胸口的衣服,隻有這樣才能勉強不暴動起來,可累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的忍耐功虧一簣。
【這樣也不順從我的話,就把她放到日出為止。】
仰頭盯著絲線上滑動的血珠,累危險地眯起眼【稍微烤一烤。】
鬼曬到太陽是會死的!
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炭治郎厲聲道【給我放開!禰豆子!】
而麵對這位已經怒不可遏橫衝過來的兄長,累不以為然,隻信手一揮,那鋒利又無比堅硬的蛛絲就已經足以讓炭治郎從進攻轉變為防守。
“力量差距太大了。”秀雅驚人的東華上仙微闔上眼,歎了口氣。
這件事情炭治郎自己當然也知道,但是,這不足以讓他退縮。
{不能、也無法退縮。}
心中這樣想著,他狠狠栽倒在地,在看見出現麵前的慘白色腳丫時,炭治郎一驚,尚且來不及反應,一股巨大的力道已經讓他飛了起來!
砸在灌木叢中,他喘著粗氣,自喉嚨中發出嘶啞的氣音,一股腥甜湧上,紅色的血被嗆了出來。
“這一下,怕是傷到了內臟…”
再一抬眼,累俊俏卻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嘭!】
一拳打在臉上,被甩得飛了出去,炭治郎勉強穩住自己,腳下的地麵已經滴滴答答落了滿地的血。
【嗬—荷—荷——】嗓音乾澀無比,他大口大口喘著氣。
【雖然,我想應該不至於吧。】
緩緩走近,如真正的孩童一樣,累歪歪頭【你難道覺得,隻要能夠接近我,就能砍斷我的脖子?】
【可以啊。】
注視著早已是強弩之末的獵鬼人,他十分放鬆地攤開了雙手,似乎是完全不設防【來吧,來試試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