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晚,回到總部已是第二日晌午。
儘管在藤之屋有接受過治療,但那邊的醫術到底比不上蝶屋這邊。
急匆匆的一行人先把幾個傷員運到了蝶屋,(有兩個早上沒能準點清醒)青木這才有空去打聽炎柱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但接受不了煉獄杏壽郎犧牲這個消息的人明顯不少。
【骨頭—!】一把推開門,紮著高馬尾的黑發少年扯著嗓子道【煉獄先生他…】
他殉職了?真的嗎?
在看清屋中情況時,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重新咽了回去。
依舊穿著那白色的圍裙,神崎葵站在病床邊,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地離開了。
【……】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孩子,黑發少女——花千骨動了動唇,也不開腔,隻是慢慢起身,上前幾步,攬住了他。
分明無言,這一下卻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東方棠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居然是真的??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現著那個渾身帶著磅礴火氣的青年,他兩眼發直———那麼強大、那麼溫柔的煉獄先生??
【怎麼可能…】
明明隻是幾天,那麼大一個人…
可身上另一人的溫度是那樣清晰,並不像夢。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月、一年、五年那麼久。東方棠的胸膛起伏著,怔怔然無法開口。
【走吧。】但實際上花千骨隻抱了他一下。
抓著他的手臂,閉了閉眼,將淚意去除,她揚起唇角————【走吧。】
【要訓練了。】
【……但是你的傷,】終於回神,東方棠下意識就要勸阻,眼角的餘光卻忽然捕獲到一點流光———從袖口滑出的手鐲。
那真是很漂亮的一個鐲子,兩顆琉璃般的鈴鐺晶瑩剔透,玉珠是與其主人相配的紫色。鐲身也不厚重,很是輕盈。
但是,送這個鐲子的人…
勸阻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大步邁上前,從後方一把抱住即將走遠的黑發少女。
花千骨停住了腳步,有濕潤的水珠滑到脖頸處,她聽見肩上人顫抖的語聲———【娘親,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淚水不自覺湧出,花千骨將其眨去,伸手摸摸那濃密的烏發,她又說了一次。
【走吧。】
去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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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藍的透徹。
日光普照,綠植環繞的宏偉宅邸中,有人正在忙碌。
葡萄紫的熟糯米被一雙白皙柔和的手反複揉搓,直至丸子般圓潤的形狀出現,才將其放入一個淺淺的盤中,再一看,盤中已經整整齊齊放了一排同樣的糯米團。
但這些還不夠。紮著雙馬尾的黑發女孩背對著眾人,還在繼續忙碌。
她身後的桌上,擺了一盤用布巾蓋住的什麼東西。
亮黃色的發頂出現在角落,一隻手悄咪咪伸出。掀起那布巾,滿滿一盤帶著褶子的白軟包子就出現了。
摸索著連盤端走,又輕手輕腳地將另一盤碎布縫製的“包子”放回原位,重新蓋上布巾,一出狸貓換太子相當完美,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嗯?】
似有所感,女孩極快地回頭,卻沒能將這偷食的家夥抓個正著,又見東西都在,還疑心是自己看錯了。
曠野天臉色古怪“他居然還做了替代品。”
未免過於細心了吧?
“一看就是慣犯。”
但成功逃出的黃發少年並沒有很高興。端著熱騰騰的包子,腦袋上纏著幾圈繃帶,他緩步行走在走廊中。
沒有以往的吵鬨,他的表情甚至算不上輕鬆。
{原來,炭治郎也會受挫跌倒,心灰意冷啊。}
{也難怪。}前幾天的記憶壓都壓不住,拚命地反上來。
昏黃的車廂中,氣浪洶湧,金紅色頭發的青年笑容開朗,目光堅定————{畢竟有著百經錘煉之“聲”的煉獄先生都戰亡了。}
{肯定會悲痛不已,心慌意亂。}
深夜寂靜,赫發少年坐在病床上,他躬著腰,又埋著頭,還背對著鏡頭,這讓大家無法看見他的表情。
看看他身邊孩童模樣的鬼之少女,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隻餘歎氣。
明光蘊蘊的水鏡前,幽若眼紅得跟兔子一樣,她吸著鼻子撲進自己父親懷裡。
軒武大帝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不言不語。
{伊之助也是號啕大哭。}
被隱隊員背在身上,赫發少年低著頭,不知是不是在流眼淚,戴著野豬頭套的少年攬著人脖子,哭嚎的聲音大到黃發少年都露出了震驚之色———{肯定不甘心極了吧。}
{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會痛苦、悲傷。}
{所以千骨也是。哪怕她的實力已經超過我們許多,卻依舊沒能幫上忙,所以回去路上一直恍恍惚惚的。}
{但是,被風柱那個男人打了之後,她不再哭泣了,倒是糖寶後麵哭得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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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寶的名字聽說還是煉獄先生起的呢。東方棠,真是個好名字啊,他一定非常難過吧。}
{我可以聽見他們心中沸騰的憤怒之音。}
{所以…}赤著雙足,我妻善逸的神色平靜{我們不能害怕得不敢前進。}
{要不斷鞭打受傷的心靈,重新站起來。}
那如日光,似火焰的青年,再一次出現在影像中———{煉獄先生一定也是這樣的人。}
{他擁有這樣的“聲音”。有些與眾不同,卻是一種剛柔兼備的“聲音”。}
“善逸…”嶗山掌門頗為欣慰“這孩子開始成長了。”
“嗯。”有人輕聲附和“再過不久,他們一定會和煉獄期望的一樣,成為足以支撐鬼殺隊的存在。”
他們有著這樣的潛力。
不過未來的事情尚且無法知曉。
現在更為重要。
我妻善逸萬千的思緒在靠近病房門口時,中斷了。
【炭治郎!】舉起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他笑得眯起眼【我偷偷拿了包子過來,一起吃吧!】
【啊—!】
【呯!】
紮著粉紅色蝴蝶發飾的小女孩兒忽然竄出,一記頭槌撞得善逸鼻血噴湧,撲通倒地。
【炭治郎先生不見了!】
喊完了這一句,小清這才看見散落一地的包子與癱倒在地汩汩淌血的我妻善逸,立時又爆發出一聲驚叫【啊——】
【善逸先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