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佩茹推著他出了康複中心的門。
來到街上。
路邊的梧桐樹上的葉子已經泛黃。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斑斕的光影。
仿佛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這樣的美景本應讓人心曠神怡。
但對於此刻的黎雲程來說,卻顯得如此諷刺和刺眼。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走著。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戚佩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黎雲程突然彎下腰去,用手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小腿。
每一拳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讓人不禁擔心他會不會傷到自己。
而他的眼神裡,則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和憎恨,似乎對自己有著無儘的不滿。
戚佩茹被這一幕驚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黎雲程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試圖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
"彆這樣,雲程!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啊!"
戚佩茹焦急地說道。
然而,黎雲程並沒有停止他的行為,他依舊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小腿,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出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憤怒。
戚佩茹心疼極了,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去,擁抱著他,說道:“你要憋得難受,想找人出氣,那你就打我吧。”
黎雲程那原本高高舉起的拳頭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
最終隻能緩緩地放下來,輕輕搭在戚佩茹柔弱的肩膀上。
他像一個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孩子一般,將自己的頭深深地埋進戚佩茹的脖頸間。
讓淚水儘情流淌。
那低沉而又哀傷的嗚咽聲,宛如一隻受傷的孤狼,在寂靜的黑夜中獨自舔舐著傷口。
此時此刻,黎雲程從未感受過如此刻骨銘心的痛楚。
即便是曾經從二樓跳下、受傷的時候,那種疼痛也遠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
這種心痛,如同千萬根細針同時刺穿心房,帶來無儘的折磨和煎熬。
戚佩茹靜靜地蹲在黎雲程身前,伸出一隻手,輕柔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無聲的安撫著這個被所謂的愛情傷的體無完膚的男人。
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始終保持著這個動作,沒有絲毫不耐煩。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黎雲程原本激動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與戚佩茹相對。
那一刻,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心疼不似假裝。
然而當視線觸及到戚佩茹肩頭那塊被淚水浸濕的衣料時,黎雲程突然感到一陣窘迫和難為情。
戚佩茹穿的是一件白色薄料的連衣裙,外麵是一件風衣。
她步行推著黎雲程,有些熱了,風衣脫掉搭在輪椅的靠背上。
這會兒,肩上被黎雲程眼淚浸濕的布料,幾乎變得透明,隱約能看到裡麵蕾絲內衣的肩帶。
而戚佩茹似乎不知情。
仍然距離他很近,低聲問道:“好點了嗎?”
黎雲程點了點頭。
回到住處以後,黎雲程左思右想,他和藍書惠之間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
自己損傷的肌腱,治療階段已經結束,隻剩每天的恢複訓練,這些回國內也一樣做。
黎雲程決定儘快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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