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很簡單,不止是那隻鞋裡的白絨毛,刀的位置非常精準插入死者心脾,普通人很難一刀命中。”
“我記得,庭門的訓練人員,有過該項課程,而你是庭門的成員。”
江軍瞥了眼父親,淡淡說道,“很老套的說法,如果你現在如實交代,或許還有可能減輕處罰。”
“我…我說……”庭門小夥低聲道。
“我送補償金時貪財,就闖進屋裡捅了他一刀,捅死後隻敢拿走一點錢財,藏到樓下的一間儲物室。”
“這樣啊。”江軍嘴唇吐出一縷煙,“藍,你認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沒有。”藍淼搖搖頭說,目光落到泣不成聲的父親身上,“老頭,說實話你的演技很不錯。”
“你…你們居然會懷疑我!他明明都已經承認是他殺的了!”父親一臉激動,還帶著一絲怒色。
“先彆激動,我剛才說到‘庭門訓練人員’時,老先生你怎麼那麼緊張,儘管表情控製得很好。”
江軍雙眸深邃,聲音平靜,“哦,我差點忘了,你除了是死者父親,還是一位庭門的退休人員。”
所以,那柄刀,兩人都有可能插入。
“微表情,以後可以教你。”江軍同時傳音給藍淼。
“我是他父親,怎麼可能會害他。”
父親捂著心臟後退,指著兩人的鼻子,就差破口大罵了,庭門小夥也沒想到,事情會迎來反轉。
“是麼。”
江軍抽著煙,緩緩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注視其中的蔬菜。
“看冷凍程度,存放至少五小時,死者的死亡時間才四個多小時,這說明,你兒子死前你在家。”
“哪怕臨時有事出去,可你為什麼告訴我你是死之後回來的。”江軍關閉冰箱門,頓了頓又說。
“除非,正如這名年輕人誤打誤撞所汙蔑的——你就是殺人凶手。”
“開什麼玩笑,人的肉眼怎麼可能……”父親錯愕間猛然意識到什麼,“你…你難道是能力執者!”
“彆緊張,你剛才開燈連按兩次,四房間中隻有一間是兩色燈,一昏一亮,按兩次才是亮的,隻有長期居住的人,才能養成連按兩下的習慣。”
江軍繼續說道。
“所以,這其實是你的房間。”藍淼順著江軍的思路開口,“那麼剛才,你為什麼謊稱這是你兒子的房間。”
“我猜猜,這個房間如果是你的,發現了什麼東西會對你很不利。”他繼續補充道。
“醒酒花。”江軍說,他站在門邊,看向房間角落人一樣大小的盆栽,土壤中種有古怪的大花。
藍淼了解過,醒酒花,算人工培養的小型植物詭靈,類似的事物還有很多,都可以利於執者的生活。
“這花有個特性,聞到它的氣味,醉的人可以醒酒,但會變得異常虛弱,很方便動手殺人。”
聽著江軍的話,父親的臉色變得難看,庭門小夥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這朵花難以移動,所以,你故意帶醉酒的兒子進你屋,趁他虛弱時殺了他,想獨吞補償金。”
江軍說,“對吧,虎毒不食子,但人並不是虎,這句話說的倒是不錯。”
“隻是巧合罷了!我兒子來我屋裡醒酒有什麼問題。”父親指著庭門小夥,“而且他都承認是他殺的了!”
見狀,庭門小夥後退了幾步。
“我忘說了件事,你兒子的屍體上有兩處刀傷,如果人是那年輕人殺的,為什麼他剛才隻說了捅一刀。”
江軍瞥了眼庭門小夥說道。
“我猜,第一刀沒捅死,隻是昏迷,你發現後給捅死了,裝作無事發生,報警說兒子被人殺死。”
“事件的全貌便很清晰了,其實,你本來也想殺你兒子,但看到庭門的人,就躲了起來,事後補的第二刀。”
藍淼平淡說道。
“很方便,你不需要像他一樣拿錢,因為錢本來就會歸你所有。”
“不!不!”
父親抓著頭發,“都是猜測,僅憑菜的冷凍程度,你們憑什麼證明我在現場!”
“這雙鞋底有菜葉、魚鱗,說明是你穿去菜市場的鞋,如果你沒有提前回來,這位年輕人拿什麼誣陷。”
江軍抽了口煙說道,他碰到過很多棘手的事件,這次命案有些太簡單了,根本無法彰顯他的實力。
算了,他隻是教給藍淼一些核心經驗,少年的天賦而言,想必綽綽有餘。
“我想我猜對了,你們兩人都有罪。”江軍看了眼二人,“彆想著反抗,你們殺不死我們。”
“尤其是我旁邊這位。”
庭門小夥低著頭,不抱希望,父親也已心灰意冷,指甲捏入掌心,下半生的美好生活就這樣飛了。
“對了,外麵的庭門姑娘進來。”
江軍向後瞥了眼,“門呈向內傾斜,你在偷聽,這門的質量也不太好。”
“老先生,我有什麼問題嗎?”庭門姑娘走進來緊張地說道,“我…隻是好奇,想學習您的經驗。”
“沒什麼,你一直故意縮著手指,但我看見了,指尖沾有血跡。”江軍道,他將燃著的煙頭掐滅。
“對不起。”庭門姑娘小聲說。
“沒事,拿的錢放在地上吧。”江軍轉身離去,屋外的光線依舊昏沉,但血腥味倒是淡了許多。
藍淼看了他一眼,跟上去,“江叔,這麼走了,放心她嗎。”
江軍這時吐出一口煙霧。
“我知道,那麼多錢,能隻拿一點。”
“也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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