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姐姐初相識時,姐姐曾給過她一縷神識編織的手鏈,這手鏈的用處,便是倘若兩人在同一空間,朝顏便會立馬趕到她身邊。
方才她通過手鏈將此處的戰況傳給朝顏,不過兩息,便見疏野宮中出現一道空間裂縫。
先踏出裂縫的不是朝顏和微生辭,而是被朝顏打包扔出來的花傘和鵲嫆。
緊接著,天邊劃過數道絢爛的光線,挽霜等長老落到疏野宮外。
朝顏剛一落地,便見到渾身死氣翻滾的燕白。
惡念侵襲得快,即便是神族之軀,一旦惡念入體,也很難驅除。
更何況,這惡念吞噬了山洞中那麼多橫死之人的怨氣惡念,在燕白體內與神力分庭抗禮,囂張陰邪,狂妄至極。
朝顏眼疾手快往他嘴裡灌了瓶淨水,抬眼時,便見微生辭腳踏惡念,手裡提著凶神惡煞的小鮫人,眉心微蹙,聲音中暈上罕少外露的怒意。
“雜碎,竟敢傷我兒!”
朝顏飛身上去,把失去理智胡亂撲騰的小鮫人轉過來,掰開他的嘴往裡灌淨水。
與此同時,手中淨化之力磅礴湧入小鮫人體內。
朝顏望了眼燕白,單手隔空將其拎過來,淨化之力同時彙入燕白丹田。
隨著惡念被淨化,地上四腳並用不斷掙紮的惡念,在看到鵲嫆時,被血糊了的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嫉恨。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
“你殺了我不夠,還要吞噬我!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鵲嫆以神魂為咒,詛你永生永世剝皮剔骨、不得好死!”
“咒你渡不得忘川,入不了忘川,修不成真神!”
“吾主扶疏,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以慰萬千枉死妖魂!”
惡念的痛嚎咒罵令所有人震撼驚懼,望著被朝顏捆住扔在地上的鵲嫆,挽霜神情恍惚,待反應過來後,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挽霜麵容陰沉如墨,神容狠厲,衝到惡念身前,揪著她的衣襟,厲聲質問。
“挽霜啊挽霜!”惡念即便被微生辭以絕對的力量踩得動彈不得,又被挽霜勒得咳喘連連,還不忘諷刺嘲笑。
“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誰是鵲嫆,你當真分不清?”
惡念神情淒慘,長發散亂,麵目全非,偏偏聲音如此震懾心神。
“你忘了嗎?我還未化形時,你坐在我本體上,與我徹夜長歎,甚至抓螢火蟲給我看,挽霜!你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了!”
挽霜的手猛地劇烈顫抖,幾乎攥不住惡念的衣襟,麵色慘白地失聲驚呼“不可能!”
她像是被火燙到了,飛速收回手,求救似的看向朝顏,六神無主道“大人……”
朝顏迎上挽霜期盼的眼,抿唇不語。
事已至此,她不能欺騙挽霜。
因為,確實是挽霜等長老,認錯了人,亦錯把仇人當知己。
她們之所以到的這麼晚,是因為跟蹤鵲嫆和花傘時,出了意外。
朝顏與微生辭緊緊墜在兩人身後,那鵲嫆在途經自己的院落時,突然對花傘說“我落了件東西,必須取一下,花傘爺爺,您可否在此處稍等我片刻?”
望著臨時改變路線的兩人,朝顏對鵲嫆的怪異感再次席卷心頭。
方才還神情焦急,恨不得瞬間出現在疏野宮外,確認朝顏的安危,為何隻因忘了件東西,便耽誤時間?
這行為與語言的衝突,顯得鵲嫆更加不對勁。
朝顏將神識外放,跟隨鵲嫆進入屋後,竟見對方繞了一圈,又回到院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