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山莊。
一聲嘹亮的鷹唳劃過長空,海東青猶如一道閃電,自上淩厲而下,穩穩落在護膊上。
蕭觀音神色自得:“大人,如何?”
“真乃利器也!”邢澤由衷稱讚。
難怪契丹這麼喜歡海東青,適才親眼目睹海東青捕獵現場,速度那叫一個快,氣勢那叫一個猛,看的邢澤直是心潮澎湃。
這麼好的玩意,不用來行軍打仗怪可惜的,所以……
拿來吧你!
被邢澤搶走了海東青的指揮權,蕭觀音皺著小鼻子不滿的嬌哼一聲,看著邢澤玩的不亦樂乎,隨即又泛起了有些驕傲的微笑,忍不住抬腳加入其中。
“大力些!”
“大人再快一點!”
“來了……來了來了!”
“歐~”
一通奔跑追逐過後,蕭觀音額頭上泛起晶瑩的汗滴,雙頰紅染,躺在草地上氣喘籲籲。
生氣的蕭觀音,邢澤見過。
嬌弱的蕭觀音,邢澤也見過。
但像今天這樣儘情撒歡兒的蕭觀音,邢澤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就多瞧了兩眼。
彆說,長得好看確實是優勢,就連些許狼狽都能顯出美來。
“你看什麼?”蕭觀音睨了邢澤一眼。
邢澤直言答道:“往常見你,不論何種情況,總是體端姿正,少有失態的時候,今日這般倒是罕見。”
“以前……我沒有這樣的機會。”蕭觀音神色追憶,“嫁人之前我是高門貴女,後來又是大遼皇後,上京被破,我又成了你的俘虜,哪裡能容我撒野。”
“這話就可太冤枉人了。”邢澤盤腿在旁邊坐下,“在上京時我似乎並沒有特彆限製你的行動。”
蕭觀音神色無奈:“大人,彼時我為階下囚,總要有自知之明的!何況前途未卜,朝不保夕,哪裡又有心情玩樂?”
“好叭,倒是我的不是了。”邢澤笑笑,略過不愉快的話題,“耶律濬怎麼樣了?”
“宋國的水土養人,濬兒能吃能喝,越發壯實了。”蕭觀音喜悅分享,“大人還不知道,現在濬兒已經會喊娘娘了,不過叫的不清楚,聽起來像是niania,倒是喊耶耶……”
蕭觀音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落寞,觀之令人憐惜。
邢澤還以為她是想到了“悲慘前夫哥”,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耶律洪基的死,邢澤雖然不是直接凶手,可也難逃間接之罪,不免有些心虛。
空氣突然安靜,氣氛變得尷尬。
二人相顧無言。
良久,邢澤才開口道:”耶律洪基……”
“大人不必解釋。”
蕭觀音打斷邢澤的話,目視遠方。
“戰爭沒有對錯,隻有勝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能保得我們母子性命,納平民百姓於內,使族人得享太平,已是大人和官家分外恩德,妾身並無怨恨。”
對於“前夫哥”,蕭觀音其實並沒有多麼留戀,她的惆悵落寞,不過是一時感懷命途多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