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一切，廖武這才屁股挨輕著凳子坐下，拘謹的樣子，仿佛他才是來拜訪班主任的那個學生。
“白同學，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隻要我能回答得上來的，肯定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見廖武恭敬的態度，也沒有拐彎抹角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廖班，關於我同桌，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我看同學們對她好像都不是……很友好。”白清歌折中的描述道。
“闞致羽同學啊，以前確實發生過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但那些閒言碎語，我一開始就掐死在搖籃裡了，不過班上的那些孩子們沒什麼壞心思的，他們隻是生活在好一些的家庭裡，不懂得闞同學的艱辛。”廖武趕緊為學生們說道，生怕遭受到眼前這位主的遷怒。
雖然自己很欣賞的那位學生，攀上了一條大腿，他本人很開心，可其他學生也隻是調皮了些，並沒有太大的惡意，他隻想學生們以後無論是繼續就學，還是子承父業什麼的，隻要人好好的就足夠了。
白清歌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道“哦？那能請廖班，仔細給我講講那件事情嗎？”
也不知道那個內向的孩子，怎麼和這位扯上關係的，真是苦儘甘來了嗎？
廖武歎出一口氣，雖然想給班上的學生們說說好話，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鐵飯碗來弄虛作假，自己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們呢。
儘管發生那件事的時候，這位主還沒有來，廖武還是規規矩矩，沒有絲毫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抿了口茶水，緩解了一下口中的乾澀和緊張，廖武開始回憶起，就算隻是想起，現在也不免還有幾分心疼的事。
“這事是高一開學那會兒的事了，我從那會兒就擔當起他們的班主任，大概是開學一周後。
“那天晚上，有人向我反映，有人在學校亂搞，還在寢室生了一個小娃。
“白同學應該不知道，這種事在我們這裡，也算是司空見慣了，因為國家政策的緣故，孩子們在未成年便未婚先育，雖然是違法的，但也是大家心中心照不宣的事了。”
白清歌目光變了變，不用說，廖班口中那個亂搞的人大概就是闞致羽了。
她不覺得對方是那樣的人，雖然成績很差，但沒有一次在上課中懈怠，而且她同桌還不好騙，努力而上進的同桌，怎麼可能將一生困在這種荒唐的事上。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自己可是近距離上手觀察過的，她那呆愣愣的同桌根本不像有經曆過人事的樣子。
要問我這麼一個連小姐姐的手都沒牽過的人，怎麼會這麼懂，這是讀過“萬卷書”並兩世為人，作為穿越者的直覺，懂嗎？
雖然斷定這是謠言，但又莫名的，讓她想起了前世，看的那些糟粕婚嫁的紀錄片。
什麼隻要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便用各種方法將其擄回家中，進行性侵行為，有的甚至還要叫上家裡的叔伯兄弟們。
等把人折磨的不成樣子了，在派人到女孩父母那兒求親。
關鍵那女孩才十四五歲上學的年華，父母雖然不舍，但最後居然還是將女兒嫁了出去。
那會兒已經是新時代了，是嚴重的違法亂紀行為，隻要報了警，加上父母一個都跑不掉。
所以她真的不明白，像這種腐朽發臭的東西，在這個領先前世1000年發展的世界，居然還存在，簡直無法理解。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搞不懂，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反抗。
白清歌也沒忍住，開口詢問道“為什麼，這種亂搞的事就沒人報警嗎？”
廖武聽到白清歌的反問，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人敢報的，就算真有人報了警，但這件事就是這片區域的規矩，曆來的規矩，找些關係，再交一些好處，警察們自然就離開了。”
白清歌聽得火冒三丈，出聲發問道“曆來如此就是對的？我不信沒一個不明事理的人，我不信所有的警察都是飯桶。”
廖武直視著白清歌，看著那沒有絲毫作假，認真帶著憤怒的表情，突然笑了。
“白同學，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這世界從來不缺聰明人和清醒的人，但你知道嗎，在裝糊塗的人占大多數的時候，那些清醒的聰明人也會慢慢變得糊塗。”
“我不明白，聰明人難道還打不過糊塗人嗎？”說到底，在前世，她也隻是個常年躺在病床上，連9年義務教育都沒讀完整的人。
廖武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按道理說，作為那個人的孩子，對於這種事情應該是最通透的才對。
看來傳聞也不假，那位大人很寵愛這位小女兒，以至於什麼陰暗麵都沒有讓她看到。
想到這一點，他本該就應在此止住這個話題，但此時作為一位老師，一位正在教導學生的老師，他沒有停下。
“白同學，裝糊塗的人不代表他真的糊塗，而看似真聰明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聰明，因為真正聰明的人也變成了裝糊塗的人。”
“……廖班，我好像更不明白了。”為什麼聰明人才是裝糊塗的人？聰明人為什麼又變成了裝糊塗的人？
“我簡單給你舉個例子吧。”廖武拿起桌上的鋼筆擰開，又去飲水機旁接了杯清水。
隻是輕輕擠了擠筆管，一滴墨黑色的墨水便滴落進了清水中，迅速擴散，原本純潔無瑕的清水，現在變得渾濁不堪。
“這杯清水就是大多數人，而這滴墨水就是那個最聰明的人，他一人足以影響所有人，這時候再加一點清水進去，你看，還是黑色的。
“但如果此時你再加一滴墨水進去，它就會變得更加渾濁。”
隨後廖武又換了一個更大的容器，將那杯已經渾濁的水倒進去，在更大的容器中，被渾濁的水也隻占了一個底部。
“這時候我再加一桶清水進去，最開始渾濁的液體確實變了，變得和最開那樣，清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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