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林四越說越有底氣,最後下巴都跟著揚了起來,“你們做都做了,難道還不準人說了嗎!”
可惜,沒有一人理會她。
新帝緩緩抬頭,眸中一片猩紅,一雙眸子在秦王和林伊淼身上來回的看,“她說的都是真的,是嗎?”
“你們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將朕瞞著是嗎?”
“你們看著朕因為私通的憤怒將她軟禁,看著她服藥自儘,看著朕連她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你們……噗。”
新帝的話沒說完,泛著暗色的血跡已經從他的唇角溢出,雙手更是抖得連桌子都撐不住,才站起身來。
便撲騰一下軟倒在地上,將一直守在門邊的阿柴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人扶住,眉目間是控製不住的擔憂,“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
“朝廷內外還等著您回去主持大局,皇太女年紀尚幼,若沒有您的庇護,那些大臣非得將皇太女生吞了不可,那可是林側妃唯一的血脈了!”
阿柴跟著林淳歡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學,後來他更是自己私底下琢磨著,從來沒有放棄過。
雖然還比不得正經的心理醫生。
可他跟在皇帝身邊也有些年頭了,這種時候,自然知道說些什麼,才能最大程度激發出皇帝的生機!
有了阿柴的墊底,林伊淼也快速上前把脈,遠在江南無事,她也自學了些醫術,鄉野手段上不得台麵。
可這種時候,實在不好再讓旁人參與進來,隻能她來了。
“氣急攻心,沒大礙。”
其實她很想說死不了,但關鍵時候,還是適當的控製了一下自己,畢竟侯府還在京都,她的父母往後都要在這人眼皮底下過活。
終究還是不能將人得罪得太死。
新帝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艱難的將身子撐起來,跌跌撞撞走到秦王麵前,拽住他的衣領,“朕要你親口說。”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朕真的是……歡歡她。”
“是真的。”沒等新帝的話說完,秦王垂下眼簾開口,“但不全麵。”
既然已經開了口子,也沒必要再瞞下去,這幾年憋屈的日子早就讓他喘不過氣,早就想薅著眼前這個蠢貨的頭發問他一句。
他怎麼敢的!
他怎麼敢……讓歡歡一個人,孤伶伶的,死在那麼冷清的祠堂裡!
至於林四。
陌生人罷了,死活與他何乾?
索性這是在遠寧侯府,索性如今先帝已經不在了,這時候還不說,難不成要活生生將自己憋死嗎?
林伊淼看懂了秦王的憋屈,隻沉默的站在一旁……她也早就忍夠了!
將遺漏的細節再次補充,秦王深深行了一禮,“若是聖上慈悲,便讓臣去看看皇兄,讓吾妻瞧一眼念歡。”
“除此之外,我們夫妻二人再無所求,今日之後便會回到江南,將這些過往,全都帶進墳墓裡。”
“當然。”秦王目光灼灼,“若是聖上不肯,那便罷了……”
“我們此刻也能離開。”
新帝……
新帝已經僵硬。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張了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五年來,他一直覺得所有人都欠了他,林伊淼不顧名聲要與他退婚,父皇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娶歡歡為正妃,生推了一個他不愛的張氏在他身邊。
秦王搶了他深愛的女人,就連念歡,與他也並不如何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