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兄弟,可是進京趕考的?”
“正是!不知兄台也是在等發榜?”
“哎呀,真是太巧了!敝人歐陽衝,青州人氏,今年虛度光陰二十四,不知兄弟貴庚幾何?”歐陽衝站起身施禮。
“敝人林儒風,宣州人氏,今年虛歲二十三。”
“賢弟,不如我們兩桌並一桌,湊近點說話,如何?”
“聽從兄長安排。”
“小二,再加些菜,角炙熇腰子、入爐羊、一盤胡餅、二斤燒酒。”
“好嘞,客官稍等。”
“兄長,我酒量不行。”
“那你就多吃菜。”
“我看我們年齡相仿,不如結拜成兄弟如何?”
“好呀!”
“賢弟,我們兄弟乾一杯!”
“哥哥,乾!”兩人一飲而儘,連乾三杯。
林儒風盤纏少,每天在東京都算計過日子,三頓變兩頓,兩頓便湊合,其實餓了幾天了。今天趕來酒館,本來是想吃點肉的,可店小二拿出菜單,他這麼一看,心想媽呀,吃不起!趕緊打消了主意。讀書人臉皮薄又不肯立馬走,隻得點了一盤便宜的蔬菜就米飯吃,現在感覺歐陽衝點的這酒烈燒胃,所以酒喝的少,卻大口大口地挑肉吃。
歐陽衝是獨子打小沒兄弟,此刻他鄉遇故知,結拜兄弟倆年紀相仿,看到弟弟沒把自己當外人,狼吞虎咽吃得開心,感覺十分愜意,比這好的筵席歐陽衝都吃過無數次,隻是這酒香醇烈甘蠻和他口味的,所以隻管喝酒。
兄弟兩人邊吃邊聊,酒館其他桌子上的食客來來去去,已翻台幾次了。時光漸近深夜,熱熱鬨鬨的場麵變得安靜起來,酒館要打烊了,店小二看他倆喝得興致正高漲,知道他們是趕考的外地儒生。
“兩位客官,還要添什麼菜?”
歐陽衝正聽到窗外有打更聲,細聽時間已到子時,知道店家要打烊了,說“我們兄弟難得一聚,再添些茶水、一盤花生米、一盤醬鴨頭、兩盤羊肉水餃。”
“好嘞,隻是請二位客官移步到本店二樓‘神仙聚’雅間繼續用膳,裡麵桌凳榻齊全,喝醉了還可躺下休息,我把你們這酒菜碗碟都送上去。”
“太好了,這不還省了我倆的住宿錢了。”歐陽衝調侃道。
“二位有請!”
店家下班了,歐陽衝和林儒風在雅間繼續聊天喝酒,兩人談了父母、少年、老師、科考、風土人情、奇聞異事,越談越開心,林儒風乾脆端起茶杯與歐陽衝酒杯乾杯。
“來,小弟敬哥哥一杯!”
“乾!”
“為兄也敬賢弟一杯!”
“乾!”這樣,歐陽衝不知不覺就喝醉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儒風急急忙忙去看發榜消息,到晌午時回酒館找歐陽衝時他剛醒。
“賢弟,怎麼垂頭喪氣的?”歐陽衝坐起來問道。
“兄台,皇榜上的名單沒見我的名字,我落榜了。”
“這麼悲催,賢弟,我怎麼樣,有沒有我呀?”
“看了三遍,好像也沒有你。”
“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我要親自去看看!”歐陽衝自信地說。
“那好!兄台,我們就此告彆,希望下回我們都能金榜題名。”
“謝你吉言!那兄長就不遠送了,這點銀兩你路上帶著。”
“不必,我錢剛好夠回家的,叔母不讓我收彆人的銀子!”
“那帶些餅子路上吃,總可以吧?”
“那好吧。”
“小二,來二斤乾切醬牛肉、二斤白切驢肉、十斤炊餅。”
“好嘞,客官慢用。”
歐陽衝送彆林儒風後趕緊去看皇榜,從頭看到尾,尋了幾遍果真沒有自己的名字,頓時變得十分的沮喪。
心灰意冷的他心緒難以平複,感覺無臉麵回青州老家或去洛陽拜見歐陽挺恩師,甚至一度想扔掉隨身攜帶的書籍,彷徨之時,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又回到酒館‘神仙聚’又喝了個大醉,同上回醉有所不同,上次醉是兩人在歡聲笑語中愉悅地大醉,這次是獨自在淚水加自責中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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