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烏雅格格!
李氏的身孕來得恰是時候,救了她一命,又生出了許多變數。
那拉氏瞪著赤紅的雙眼,盯著李氏的肚子,喘息許久,又硬生生地將這股怨毒吞咽下去,渾身卻如吞了烙鐵一般,灼燒得疼痛。
胤g將李氏身邊的人清洗了一遍,又怕這一胎生出意外,便將她的院子封上,對外說是連日疲憊,身子嬌弱,需安心養胎,讓其她人無事不要去打擾。
不明底細的人均羨慕李氏的福氣,嫡子已去,府裡隻剩下她的孩子,如今又懷上一個,這一輩子便再也不用愁了。
李氏從昏迷中忽地醒來,支起身子,滿頭大汗“弘昀!”
旁邊一丫頭扶她起來“李主子!”
“你是誰?落英呢!”
“回李主子,奴才小翠,以後就由奴才伺候李主子。落英被爺帶走了!”小翠利利落落地說完,倒了杯水。
“弘昀呢?”
“二阿哥也被爺帶走了!”
“我要見爺!他不能將我的弘昀帶走!”李氏尖叫著,驚慌失措,胳膊揮動間,將小翠手裡的水打翻,杯子也掉在地上,碎了。熱水濺在兩人的手上,李氏卻絲毫感覺不到,慌忙就要下床,卻被被子纏著,險些掉下來。
小翠麵不改色,忙上前扶住“奴才伺候不周,請主子恕罪。主子懷有身孕,還望主子小心身體!”
李氏聞言身子一僵,緩緩地轉過頭來,難以置信“我有了身孕?”
小翠點點頭“是,太醫說有一個多月。請李主子為了孩子,好生安心養胎。”
算算時間,應該是在弘暉逝去之前,借著弘昀,胤g來過她這裡幾回。這一陣子,她忙於算計弘暉的事情,又不明顯,倒讓她沒有留意到身體的異常。
李氏撫摸著肚子,半晌,忽地嗤嗤笑起來,卻是比哭還難看。
攬玉軒。
“爺?”
胤g的大手裡拉著一個小小的孩子,慢慢地走來。
“庶額娘!”弘昀耷拉著小臉,一臉委屈,撲到清嵐懷中“庶額娘,弘昀想見額娘!”
清嵐的視線從弘昀移到胤g身上“爺,您這是?”
“你先照顧弘昀。”
“這不合規矩,也該是福晉照顧才是。”
胤g偏過頭,看向院子裡蕭索乾枯的樹枝,淡淡道“福晉這些日子身體不太好,還要管理家務,忙不過來。待到李氏將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清嵐想了想,對跟著弘昀的婆子道“你們先帶二阿哥進屋裡玩。”
弘昀很不情願,但被胤g的眼睛一瞪,還是乖乖地進屋去了。
看院子裡下人都退去,清嵐正色道“奴婢不明白爺的意思,還請爺明示。”
“爺想讓你以後撫養弘昀。”
胤g轉過頭來,看向清嵐,她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隻是很認真地看著他。
清嵐見他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卻是眸色加深,內裡流轉著莫名的情緒,不由抿了抿嘴“爺是打算怎麼處置李姐姐?”
“生下子嗣之後,纏綿病榻!”淡淡的口氣,仿佛說出口的不是一個人即將到來的命運。
清嵐微微低下頭,不置可否。
胤g遲疑了一下“你是否覺得爺對李氏太過無情?”
清嵐搖了搖頭,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原是她先錯了,才有這般下場。”隻是可惜了幾個孩子“那李姐姐肚子裡的孩子?”
“抱給福晉撫養。”胤g顯然已經想好了。
“其實,若是弘昀也抱給福晉養,對他的身份會更好。”清嵐就事論事地說。
胤g動了動唇角,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福晉畢竟害過弘昀……”弘昀說小也不小了,焉知見了他不是一個心結,難以真心撫養。
清嵐心裡模糊的猜測一下明了,弘昀的天花,恐怕是那拉氏所為,胤g也是左右為難。
清嵐望著胤g的側臉,見他緊抿著嘴,卻是沒有表情,身形顯出與這寒冬一般的蕭瑟來。短短兩個月間,這人便消瘦了一圈,本就清臒的身體卻不顯薄弱,反倒透出一絲隱忍倔強。仿佛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過頭來注視她的目光,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清嵐將視線移開,見弘昀在屋子門口朝她擠眉弄眼,不由嘴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夜裡,弘昀緊緊地抱住清嵐,委屈道“庶額娘,為什麼弘昀不能見額娘?阿瑪也不讓弘昀見額娘?是不是弘昀做錯了什麼?”
清嵐蹲下身子,扶上弘昀的肩膀,看著他的小臉皺成一團,不由扯了個笑容道“二阿哥,你額娘懷了小弟弟,但她身體不好,所以需要安靜的調養。”
清嵐掃過李氏的肚子,是個男胎。但對於其他人來說,說弟弟比較吉利。
“額娘有了小弟弟?”弘昀注意力被提起“弘昀想見弟弟!”
“當初二阿哥在你額娘的肚子裡呆了十個月才出來,所以,你的弟弟也得好幾個月後才能見到。”
弘昀失望,悶悶道“那弘昀不是還要等好幾個月了?”
清嵐點點頭“若是二阿哥想額娘了,可以寫在紙上,讓人帶過去,就像你親口跟你額娘說話一樣。”
弘昀眼睛一亮,拍手道“弘昀這就去寫!”
弘昀費力地爬上椅子,拿起毛筆,蘸了墨,朝清嵐咧嘴一笑,笨拙卻又認真的一筆一畫寫著。
清嵐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刻意地阻止弘昀與李氏接觸,不然反而會適得其反,惹得弘昀的反感與抵觸。這個孩子的赤子之心,讓她心疼。
弘昀歪歪扭扭的信先是到了胤g手裡,胤g長歎一聲,又轉給李氏。
李氏看了信,一陣哭,一陣笑,抹了抹眼淚,提筆給弘昀寫回信。
日子就這樣過去,康熙四十四年的二月初九日,第五次南巡,康熙帶上了胤i和胤祥;五月二十四日,巡幸塞外,帶走了胤|、胤i、胤祥、胤礻禺、胤祿和胤禮,兩次胤g都沒有隨駕,留京協理政事。
李氏的肚子也愈發沉重起來,太醫診過之後,確認是個小阿哥。那拉氏連月來心底深處的陰霾終是露出一絲霽色。沒有個兒子靠身,她這個嫡福晉之位不過是個擺設,貝勒府最終還是會落到另一個女人手中。她儘管恨極了李氏,但這孩子若是自小養大,她自會讓他隻認她為額娘。
八月裡,過了六歲生辰,弘昀也到了去上書房的年紀。
胤g生恐弘暉的事情再次發生,命人加強了戒備,弘昀的一應吃穿用度,均由他的人精心安排。清嵐也每日裡用神識掃視一遍,看身邊有無醃h的東西。
那拉氏這幾個月裡毫無動靜,安心念經禮佛,等待李氏生產。但無人的時候,眼睛卻如孤狼一般幽幽地盯著李氏院子的方向。
宋嬤嬤輕手輕腳地進來,壓低了聲音道“主子,算算日子,李主子快要生了。”
那拉氏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她終於要生了,也不枉我耐心等待了這麼多月。”轉過頭去“都準備好了?”
宋嬤嬤會意道“早準備上了。女人生孩子可如同在鬼門關前走一趟,誰人也查不出來。一旦孩子生下來,就……”做出一個狠厲的表情。
那拉氏點點頭,麵目猙獰“留著她,這個孩子終究還不完全算是我的。她害死了我的弘暉,我豈能饒過她!”過了一會兒,兀自冷笑幾下“她與我鬥了這麼多年,我也忍了這麼多年,連孩子帶命都陪給了我,也不算冤!”
那拉氏瞧著那搖曳的燭光,怨毒的眸中閃過一絲苦澀,又陷入了沉思。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李氏感覺到陣痛襲來,終是要生了。
早已備好的接生嬤嬤和太醫立時忙碌起來,派人通知胤g、福晉和各個主子,清冷的小院一下子擠滿了人。
胤g聽說之後,頭從書本中抬起來,淡淡地說了句“小心照看”又繼續看書。
清嵐趕到的時候,李氏在裡屋叫得滲人,那拉氏在一旁有條不紊地安排。縱然下人端著熱水、乾淨的布巾進進出出,卻絲毫不見慌亂,井然有序。
武氏、鈕祜祿氏和耿氏少頃也趕過來,帶了幾分焦急的等待。
李氏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聽得人心驚膽戰。
武氏多少有些經驗,咬著嘴唇露出一絲羨慕;鈕祜祿氏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耿氏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不停的絞著手帕。
清嵐的神識探向房內,李氏麵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汗水浸透了衣襟和頭發,雙手如爪緊緊地抓著床褥,手背上根根青筋分明。肚子裡的孩子有些胎位不正,幾個接生嬤嬤滿頭大汗地忙碌。
一天過去了,眾人胡亂用了點飯,已至掌燈時分,李氏的叫聲漸漸低沉下去。
一個接生嬤嬤慌忙出來道“福晉,李主子快支持不住了!”
那拉氏念了一聲佛,道“將德額娘上次賞賜的百年老參給妹妹含著。”便立時派人去取。
“福晉仁厚,是我們姐妹的福氣。”鈕祜祿氏笑道。
那拉氏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