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眸底瞬間淬滿寒霜,唇角卻輕輕勾起一抹諷笑,“藥王穀有一種陰陽散,置於陰陽交彙處,其功效與五石散如出一轍。”
蔣嬤嬤驟然會意,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可是,這對娘娘身子定也會有損傷吧。”
“我自廢修為時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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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蔣嬤嬤眸色在震驚之後終是緩緩沉寂下來。親眼看見主子這些年是如何熬過來的自己,沒有勸慰她的資格。
“可是娘娘,您要是有事,大小姐該怎麼辦,定國侯府又要靠誰護著?”她握住棠貴妃冰冷的手,“宮裡的女人這麼多,娘娘要用藥,何必臟了自己的身。”
聞言,棠貴妃鳳眸微眯。
這話說得倒是有理。
片刻她將敞開的內裳衣扣一一扣好,輕聲問道,“前陣子入宮的那批秀女,可有一個叫笛慕晴的?”
“似乎有這麼個人,是笛家一個遠房庶女,現在就住在林答應以前的慶熙宮裡,日子過得不太好。”
“找機會送她幾個人情,將她引到眷棠宮來。”兆夢裡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就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笛慕晴火速取代了她,成為皇帝的新寵。
“娘娘是想……”
“她若乖覺,本宮便送她一場潑天的富貴。”
左兆熙覺得自己被關了很久,久到恍惚間偶爾會覺得,在定國侯府的日子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那日他躊躇滿誌地離開定國侯府,一一扣開了那些所謂誌同道合的兄弟家大門。
然而,現實無情地將他的臉打得啪啪響。
那些泛泛之交拒絕他也就罷了,可是,就連整日與他形影不離的殷沛也避他如蛇蠍。
還記得他在殷家門口蹲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見到殷沛。殷沛卻是一臉嫌棄看著落魄的他。
甚至都不樂意多留片刻,就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塞給他,讓他好生照顧自己,便匆匆去了書院。
真是諷刺啊。
分明兩人一起逃課,一起鬥雞,一起輸錢,可到頭來殷沛什麼事都沒有回歸正軌,隻有他自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捏著那錠銀子,不知在路上徘徊了多久,才決定聽蟲草的話到城南租屋子。可他沒能走到城南,就被彙通銀莊那個被喚四哥的人堵在路上。
“放開我!饒了我!我會武功,可以給你們當打手還債……啊!”
他被那群人暴揍一頓,就滿口哀嚎地舍棄了定國侯府嫡子的尊嚴。可求饒換來的不是寬恕,而是更無情冷漠的對待。
最後他左腿讓人生生打折,才被拖到豬圈裡一關就是三天三夜。
四月的天時不時下起小雨,破舊簡陋的屋頂還滴滴答答地漏水,豬圈本就惡臭難聞,又沾染上淤泥潮濕的黴味,每一個呼吸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他側躺著霸占了靠近窗的位置,試圖汲取微薄的新鮮空氣,每每想要閉目歇息,斷腿後隻簡單包紮過的膝蓋上就傳來陣陣鑽心的疼。
更可惡的是,豬圈裡的豬還賊多,又笨又重,偶爾踩他幾腳,便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就是左兆熙吧,出來!”
這時,有人開了門一把將他拽了出去,他認得這人,是之前一直跟在四哥身邊的。
如即將被宰的豬一樣,他被丟進熱騰騰的水桶中。
他抓起胰子就是一頓猛搓,汙臟的頭發早已油膩得似打了死結般,混著頭皮一塊塊糾纏在一起,被他用力搓扯,整坨整坨地掉出來。
顧不得後麵等待他的是什麼,隻想享受當下,好好洗一個久違的熱水澡。就算要死,也彆沾著一身豬屎味死吧。
然而,他的希望很快破滅。
彙通銀莊的人將拾綴得乾乾淨淨的他交到兩個壯漢手裡時,他心裡咯噔一聲。
這兩個人他看著有些麵熟,曾經,吳家小公子拽著他和殷沛去過一家男風館子,說要帶他們見見世麵。他記得當初有一個男倌抵死不從,當場就被兩個壯漢拖去了後花園暗處。
就是眼前這兩個人!
左兆熙目露驚懼,憤怒瞬間直衝大腦,“他們竟敢——”
一個臭靴襪塞進嘴裡,左兆熙拖著一條滲血的殘腿被硬拽上了男風館的華麗馬車。
他驚恐地瞠目欲裂拚死掙紮!
他左兆熙寧可斷手斷腳去路上行乞,甚至是立刻去死,也好過被賣去當男倌,那才真是折辱了定國侯府的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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